好不后悔。 郦子夏瞧着黄兰儿呆怔的眼神,平和道:“你不必拘束。但以后我走了,你出去伺候别的主子还是要仔细着点,不然就没人替你求情,也没人原谅你了。” 黄兰儿愁苦道:“夏姐姐,你真的要走么,你要去哪里啊?” 郦子夏道:“我要回我的家呀。” 黄兰儿道:“那还回来么?” 郦子夏看着黄兰儿黯然神伤的样子,还是硬下心肠来,说道:“我家也有我家的事,以后不再回来了。” 黄兰儿哽咽道:“夏姐姐,那你也带着我走吧。” 郦子夏道:“你是王府的人,我怎么能带你走?” 黄兰儿瞬间泪下,流涕道:“夏姐姐,好好的,我们就要这么分开了么?”明娟看到黄兰儿难过的样子,心有所动,竟然也低下头潸然暗泣。 郦子夏见她二人哭了起来,心内惊异,从前她也有几个闺中好友,并没好到这种地步。这才知失忆后的郦子夏和她们两个情谊很是很深厚了,超过以前的所有,还真是有些意外。虽然自己体会不到,看到两个泪人,心里还是伤心起来,忙劝道:“快别哭了,我又不是王府的人,况且又有家人,如何留在王府一辈子?以后你们若是想我,就去找我就是了。” 黄兰儿道:“那就不一样了,在一起不好么……你就嫁给王爷留在王府不好么?” 郦子夏脸登时红了起来,听黄兰儿这样说,脑海里立刻飞入一些场景——周亭琦是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姬妾成群的围绕着他,都在奢求他的容貌权势和欲·望。郦子夏虽然觉得他好看归好看,可是心里说不清的距离感和厌恶心,或许他太自以为是又太邪恶了,应该不是一路人。 第3章 羞耻 郦子夏冷言,“不要胡说。”言毕离开桌子,径自走到窗前。黄兰儿本是真心,并无戏弄之意,但郦子夏自视甚高。所以被郦子夏一句话吓得止了哭泣。 明娟擦擦泪珠,忙跟了过来,安慰道:“姑娘千万别恼,黄兰儿年纪小,没个轻重,还不是为了想留住姑娘么才放肆了两句。” 郦子夏道:“我知道她是个天然可爱的人,叫她以后留心就是,这种话不是玩笑的,你们家王爷固然是金贵的,我们女儿难道就不顾名节了么。” 明娟忙答了声“是”,黄兰也跟着应了声,站在郦子夏身后,看着她在阳光下的脸颊隐隐有些不屑和傲气,心中觉得又是不舍又是惋惜。 郦子夏拿手娟掩着窗外的阳光,嘱咐道:“一会儿把外面的竹帘拉下来,这时节有些晒了。” 黄兰儿小声道:“姑娘以前好像喜欢拉开竹帘,让阳光照进屋里,说喜欢亮堂堂的样子。” 郦子夏回头看了黄兰儿一眼,怅然道:“那是以前的夏姑娘了,我也很想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听起来是个无忧无虑的人,真叫人喜欢。可我现在已不是那个夏姑娘” 明娟忙缓和道:“是,这几天太阳很晒,是该拉住外面的竹帘了。” 忽然只听屋子后面传来“煞煞”的扫地声,隔着后窗一望,是个男子拿着高扫帚在扫院子。 郦子夏看这男子似乎有些眼熟,便问:“这是谁?” 黄兰儿抢着回道:“他叫四庆儿,是个哑巴,干杂役的,夏姐姐有什么事吩咐他就是。咱们院子里王爷就只让他出去,我们这一天下来用的水,吃的饭都是他从外面挑进来的。” 郦子夏道:“为什么找个哑巴看守?” 黄兰儿道:“王爷把咱们关在这里,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为了怕泄密,找个哑巴才放心呢。” 郦子夏渐渐知道的越来越多,但心里却越来越怕,自己到底进了什么局?居然在这里关了三年,还不能叫外人知道。郦子夏也无心情吃饭,叫她们两个抬出去自己吃了。 即便是忘了家门,也不必藏在这里三年?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但眼下看来还是安全。郦子夏把住的屋子看了看,乃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东次间是卧房,西次间仿佛是客座,这里没有客人,一定是自己在里面日常打发时间的屋子,里面盆景书画很多,养着两缸金鱼。 无论怎么精致,郦子夏实在想不出究竟如何在这小小的院落里过了三年的时间,怪不得和黄兰儿变得亲如姐妹。 郦子夏上午闲下来,把卧房立柜里的衣服盘查了一下,有好多都是男子的衣服,有贴身穿的玉色衬衣、男子的亵裤、男子四季穿的绣袜,几套夏季的绢袍。 郦子夏很是奇怪,明娟说这里以前是琦王的书房,衣服也是他留下来的,为何这些衣物过了三年还崭新的? 郦子夏把这些衣物都收拾出来,包在包袱里,等他下次再来就把衣服还给他。 收拾了衣服,郦子夏看着墙上周亭琦那幅自画像有些不大自在,这已经是她的卧房,每天脱衣换衣,被一个男子的画像瞧着,如何忍受?难不成是自己倾慕他,喜欢他这样每天每夜监视着自己?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