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斜睨他,“昨日是谁说自己的酒量没有问题,一杯接着一杯……” 焉九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那琼花露闻着并不醉人。” 长离连剑穗都要竖起来了,“那你就哐哐一顿喝?” 焉九的头上的呆毛耷拉下来,“我不喝,那春娘子哪里能放松警惕……” 长离噎了一下,“今晚再去,你提前喝下醒酒汤。那浮香筑就跟个盘丝洞一样,你真醉倒在里面,谁知道还能不能走出来。” 焉九弱弱地应下,又叫来店小二打水洗漱,洗去一身酒气。 当焉九恢复神清气爽,下楼吃饭时,正赶上朱富脚步虚浮地回来。 他一见焉九,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焉小兄弟,你昨日怎么走得那么早……” 焉九闻到他一身酒味混杂着脂粉气,默默地屏住呼吸,往旁边避了避。 他看着朱富眼下一片青黑,真诚道:“朱老板以后也早些回来吧,保重身体。” 朱富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只当焉九还年轻,不懂浮香筑的妙处。 焉九又道:“春娘子说今晚给我介绍绸缎庄的刘老板,不知朱老板可认识?” 朱富一听,满脑子的花花心思立即一清。 商人商人,纵使重色,但最多的心思还是在生意场上,他不由地艳羡道:“刘老板,那可是长秋城里的数一数二的人物,焉小兄弟好运道啊!” 焉九笑道:“还得多亏了朱老板带我去浮香筑开眼界,不然我也没这机会。” 朱富的心里更酸了,他流连浮香筑那么久,也没碰上这种好事,谁能想焉九第一次去,春娘子就愿意为他牵线搭桥。 他不禁心想:难道春娘子就喜欢当她面打喷嚏的?不然她为何偏偏对焉小兄弟另眼相待。 朱富这样想着,嘴上也不知不觉说出了声。 隔壁桌的另一个商人听见,立刻笑道:“朱老板,你平日如此精明,现在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春娘子在意的是喷嚏吗?明明是脸!” 朱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不算太年轻,但好歹也是五官端正,还蓄有两撇漂亮的小胡子。 再说了,他这样年纪大的才懂得疼人,焉九那样的年轻人懂什么。 朱富不服气地撇一眼焉九,嘴上却客气道:“焉小兄弟,你若是有幸认识了刘老板,以后在长秋城的生意可就不愁了,到时候我怕是还得仰仗你呢……” 焉九又好生吹捧了朱富一番,才把他吹得飘飘然满意离去。 长离小声道:“听朱老板的意思,春娘子给你介绍的可是个了不得的人脉。” 焉九若有所思,“所以浮香筑才能夜夜笙歌,迎来送往,在长秋城中屹立不倒,光靠酒色可做不成这样……” 长离赞同道:“那春娘子手腕不一般,她笼络了城中有名有姓的权贵,织成这样一张大网,所图必然不小。” 焉九微微眯起眼睛,“今晚可以想办法从绸缎庄刘老板那里探探口风。” 当夜,焉九在长离的监督下灌了整整一大碗醒酒汤,又换了一身崭新的鸦青色湖绸锦袍,才准备出门。 临上马车时,他还打了一个带着醒酒汤味道的小嗝。 焉九摸着一肚子水,对长离小声道:“喝那么多醒酒汤,我一会儿怕是连酒都喝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