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纪三醒过来一次。 掏出脖子里的东西看了又看,自己套在手指上试了试,边上的季临钦翻了个身,她赶紧将东西塞回去,当不知道。 再醒过来是中午了,闻见了空气里的饭香,季临钦来叫她起床,她不肯起,说要在床上吃,最后还是被季临钦揪起来了。 念在她昨天晚上做了体力活,还在生病,季临钦允许她赖在自己身上吃,就算汤汁溅上他的衣服,他也没生气。 纪三觉得她跑了一次回来后,季临钦脾气好得不得了。她要是再跑一次,说不定他就允许她在床上吃饭了。 季临钦在洗碗,纪三走到他身后:“姐姐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似乎并不意外,嗯了一声问她:“所以昨天才跑回来的?” “嗯……”扯扯他的衣服下摆,“你早就知道?” “猜到的,从那次她安排的相亲开始。” 纪三抱上他的腰:“我害怕……” 季临钦放下手里的碗,冲干净手上的泡沫,转身抱她: “怕什么。” 吱唔半天说:“……怕你被别人骂变态。” …… 下午突然有人来敲门,纪三儿跑进卧室里躲着,趴在窗口看院子里的人。 来了五六个人,清一色的军装,为首的人肩章看不清,应该位份不低,毕竟陈沧老爹一个师长都站在他后面。 他和季临钦敬礼,握手,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人围着院里的石桌聊了好一阵,最后为首的那人抬手拍了拍季临钦的肩头。 等人一走,纪三就跑出来,看见门口守着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没事了吗?” “嗯。”拉着她的手进去,季临钦说:“我现在是少将了。” “……哦。” 紧了紧她的手:“少将不帅吗?” 想想他曾经是少校的时候,她就说“少校”很帅很梦幻,现在整整跳了一大级,她怎么没反应。 纪三撇撇嘴:“还是蛮帅的。” 不过衔里带了“将”字,纪三自然懂得那和校尉的区别。 季临钦刚回来时说是给他升上校,经此一番调查之后,直接给他升了将,反而更让她心酸——— “小叔,跟我说说你走的那几年都是怎么过的吧。” 得有多苦多难,他才能升这么多。 季临钦解扣子的手一顿,那些事他回来之后也很少会主动想起,任何人只要经历过,都会想要逃避不想面对。 那里是个常年战事动荡的国家,尘土飞扬,到处是流离失所的妇女儿童。 他的318是我国派出去的志愿军,主要帮助难民疏散安置。 那两年他见过太多悲剧,走散的妇孺要是落进那群饥蛮的侵略军手里,后果远要比想象中还要恐怖一些。 每次深夜,季临钦纾解完对她的思念,总是会兀自担惊受怕上一阵。 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预谋已久,然后得偿所愿,最后离开的也是自己。 他碰了自己的小侄女,孽做得多了,万一老天也看不下去,他就真的没有命回去了。 火光,枪声,尖叫,爆炸铺面而来的热浪冲击…… 季临钦转过身说:“你不用知道这些。”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开始解扣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