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见陌生的环境,本能一缩。 但她的手被谢揽握着,熟悉的感觉又令她放松下来。 谢揽见她想坐起来,又给她摁下去:“你别乱动,大夫说让你多躺躺。” 冯嘉幼扭头看他,见他脸色苍白,估摸着比自己此时的脸色还差。 知道自己吓到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我没事的,只不过一点儿小毛病。都已经好几次了,不看大夫也会自己缓过来。” “你管这叫小毛病?”谢揽几乎吓掉了半条命,内疚着问,“是不是被我气的?” 他可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只这一次,还仅仅是小小发作了一下,就遭到了这样的“报复”。 往后再也不敢了。 冯嘉幼非得坐起身,扭了扭有些麻木的脖子:“不是的,之前我去找冯孝安吵架,被他气的跳起来都没关系。上次犯病是前年年底,帮崔少卿复核各地送上来的卷宗,赶得急,连续七天每天只睡一个时辰,第八天就心痛的险些昏厥。最近整天骑马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累的了。” 坐起身有些头晕,冯嘉幼又躺下了。 谢揽从凳子上起身,继续蹲在她旁边,双手裹着她的手:“幼娘,我有话和你说。” 冯嘉幼:“嗯?” 谢揽刚要开口,大夫从后堂走出来:“醒了?” 谢揽忙将位置让出来,让大夫给她诊治。 大夫诊了脉,又好一番问询,开了几服药便说她可以走了,但往后切记不可太过劳身劳心。 冯嘉幼抱着药,谢揽抱着她离开了医馆。 外面竟下起了小雨,又回去问大夫借了把伞,冯嘉幼除了抱着药,还得空出一只手打伞。 夜渐深,长街上已不见太多人的身影。 谢揽抱着她慢吞吞走着,想起刚才大夫交代的事项,语重心长地道:“你不能再骑马了,先在这休息几日,过几天咱们买辆马车慢慢逛回京城去,反正也不急。” “还有你往后得早点睡,子时之前必须睡,不能再看卷宗看到半夜。” 冯嘉幼不是没试过早睡,无奈道:“但太早我实在睡不着啊。” 谢揽认为这是胡扯:“习惯是养出来的,许多我觉得做不到的事情,我爹硬是给我养出习惯来。” 冯嘉幼的气性还在:“我没爹。” “我来帮你养。”谢揽都已经规划好了,“子时之前你不睡我就掐了蜡烛,将你扔到床上去按着你睡。” 冯嘉幼嗤之以鼻:“你想得美,等回了京城,玄影司可不像大理寺能让你整天混日子,忙得很呢。” 谢揽心道这好办:“我去警告沈邱,他敢不让我子时之前回家我就造反。” 冯嘉幼忍俊不禁,却没有回应他。 谢揽道:“我是认真的。” 冯嘉幼蹙眉:“你还真想造反?” “哪儿啊,我说的是……回家。”谢揽低头看着她锁起的眉头,终于说出两次都没说出的话,“我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想去京城帮你去挣大官,不管谁更可靠,只要不是我,我都不能放心。因为我有这个自信,他们谁也不如我。” 雨有些大了,冯嘉幼将伞朝正中挪了挪,没接他的话。 “你遮你自己就好,我还怕这点雨。”谢揽用额头将她的伞柄轻轻蹭回去,“你快答应我一声。” 冯嘉幼不答应:“你想陪就陪,为何非得要我答应?” 谢揽固执得很:“因为这样有问有答的才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