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辖下百姓的纠纷案件。殿下,百姓多是不通礼仪的。且他们在牢中呆了这几日,纵洗漱过怕也不大洁净。殿下,臣斗胆在屏风后也备了一张椅子。殿下若爱清净些,屏风后旁听也是一样。臣就在这偏椅审案,您有吩咐,着宫人女官知会臣一声,臣就明白。” 荣烺看他啰嗦这一通,道,“你还以为我是第一次出宫,第一次见百姓啊。多此一举。屏风后能看到什么?我就坐这正堂。” 陈府尹连忙,“殿下请上坐。” 荣烺挺习惯上座,她自小就经常跟祖母坐在万寿宫正殿的上首玉榻上,她过去坐下,朝偏椅一指,陈府尹谢恩后过去坐了,先传三班衙役,再令衙役将涉案之人带上堂来。 荣烺说,“正堂审案不都有百姓旁听么?怎么不见有百姓来?” 陈府尹连忙说,“殿下千金之体,百姓扰攘,若惊扰了殿下当如何是好?” 荣烺唇角一勾,“若惊扰了我,就当你这两任帝都府尹白干的。别自己吓唬自己,这么多侍卫衙役,能惊扰了我?” 陈府尹没法,只能让府兵放百姓进来。当然,进来前都做简单搜身,万不能身藏利器。 很快,堂外就围了黑压压的三五层人,他们平日里最爱看热闹传闲话的一类人,此时知道堂上有公主殿下在,竟都不再言语,只是好奇的看向正堂上坐着的公主殿下。 嗳,公主殿下看着年岁不大啊! 当然不大了,去岁公主殿下到庙观为国祈福还更小哪! 这基本是所有人的心声了。 荣烺看着堂下原被告两家人,那女子脸上疤痕狰狞,从右脸眼角斜直而下,长得有两寸的模样,可见是下了狠手。 荣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可怕的伤痕,她天生胆子大,竟不觉如何可怕,心下反有些可惜,这女子生得秀丽,这样一刀,算是将脸毁了。 荣烺视线移向男子,这人站在堂下,个头中等,带些虚胖,数日牢狱让他神色发恹,脸上浮肉泛黄,一见到女子,顿时目露凶光,凶光中却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案子非常简单。 就是夫妻二人争执,男的说女的偷人,女的说男的虐待,女方要和离,男方不和离。 陈府尹先说虐待的事,这事好审,“本府已令女衙役验过,赵氏除了脸上的伤,身上也多有旧伤痕。李顾,平日间,你是不是常打骂于她?” 男人道,“大人明鉴,乡里妇人不同大家小姐,乡间妇人泼辣,有几家不打的?夫妻打架,素来床头打来床尾合,越打情分越好。” 陈府尹为官多年,面容一凛,“寻常拌嘴吵架无妨,可你打的旧伤多年难消,可见当时不是寻常打闹!这你可认?” 李顾不敢嘴硬,“草民跟赵氏成亲时年纪尚轻,不懂分寸,草民已知错了。可那不过是夫妻间的争吵,赵氏抛头露面无妇德,这却是事实,还望大人给小的主持公道。” 陈府尹问这妇人,“赵氏,你丈夫说你与人私通,你可认?” 赵氏冷冷道,“此皆子虚乌有,是李顾污蔑于我!” 陈府尹传双方证人上堂,李顾的证人就是他娘李老太,李老太言之凿凿,“我老几次去酒铺,见她与男人有说有笑,每回都是不同的男人,这不是有了首尾是什么?” 赵氏道,“我做生意,来了客人,难道对客人冷眉冷眼?” “谁知道你做的是酒水生意还是旁的生意!”李老太朝赵氏眼睛一横,头上金簪闪闪发光。 赵氏羞愤难抑,“你胡说八道!我铺子开在正街上,生意也是堂堂正正!” “你说堂正就堂正?你一个妇人,若不是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如何能把生意做大?也就我儿,天生老实,受了你的蒙骗。”李老太说着还哭了起来。 赵氏脸色涨红,气的浑身颤抖。 陈府尹惊堂木一拍,“都肃静!” 李老太受此一吓,顿时不敢哭了,重新跪好。 陈府尹道,“私通不是谁上下两张嘴一说就算的?什么事都得有证据?”然后传来李家街坊亲戚数人,连李顾的三个小妾都传了来。 赵氏是真会做人,街坊说句公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