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不平就要说,有关心的事就要问,你们哪里不妥,我还要指出来。这才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 方御史大半辈子的人生观受到冲击,烺的话太厉害,他要再说让公主在宫中安分,怕要被扣上一个干涉皇家的罪名。 方御史不再纠结于言语官司,他直接说,“可这案子,您断的不对呀!” 荣烺眉角一挑,“哪里不对,说说看。” 第228章 灯灭之三一 殿下 正文第二二八章 荣烺完全不认为这案子判的有什么问题。 不过,对于方御史的质疑,她也耐心倾听。 这是身为公主的风度。 方御史道,“原被告双方,是在婚内发生争执,男子伤了妇人。殿下怎能以他们和离为故,便一视为以物伤人而断?殿下,男子伤人时,他们尚未和离。律法上明明白白写着,婚内以夫伤妻者,折伤以下勿论。” 荣烺说,“万师傅曾给我讲过楚地一件夫杀妻的案子。当年,一个丈夫逼迫妻子做暗娼,妻子誓死不从,丈夫恼怒之下大打出手,打死了妻子。按律,夫杀妻,杖八十发配三千里。当时,楚地府尹也是这么判的。但楚王知道此案后说不妥,丈夫逗妻子做暗娼,已失夫妻之义,故当以杀人罪论处。” “后来,案子上禀刑部,刑部议后上呈先帝,先帝称善,以朱笔杀之。” 几十年前的案子,公主竟然知道! 方御史现在是信了,他闺女常说公主殿下有学识,看来的确是读了不少书。 方御史辩道,“可那是极不寻常的情况,便是我等也鄙薄其不配为人。如今岂至那等情形,殿下,您虽虑到人情,却因此颠倒法典,实乃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荣烺道,“那我问你,法典所立为何?” “自然是设世间秩序,立世间规矩。” “那秩序规矩是用来做什么的?” “规范行止,约束不法。” “还有最重要的,为安民抚民。” 荣烺道,“律法是行为的底线,律法的存在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的所为所行,不能迈过这条线。因为只有约束了不法,才能给世间最大的太平。而太平世间,能活更多人,能使更多人活的好。” “这就是律法的意义。” “可殿下您这不自己坏了规矩?” “好,那现在就说说方御史存疑之处。”荣烺道,“你认为婚内以夫殴妻为小事,我问你,你看过赵氏脸上的刀疤吗?” “今日匆忙,尚未得见。” “那方御史也是有女儿的人,将心比人,若以后阿方嫁一不良人,也被人脸上砍一刀,深将见骨,容貌大损,终生不复。方御史要如何判?” 方御史脸色臭的跟刚从粪坑出来似的,仍是硬着头皮,“臣纵恼恨那行凶人,可臣身为御史,亦要有律依律。” “那我就再给你讲讲这律的事。”荣烺道,“我记得史师傅跟我讲过科场的事,当年史师傅少年俊才,十四岁中秀才,十六岁参加秋闱,传为一时佳话。” 史太傅纵是来寻荣烺麻烦的,听到少年光辉,仍是忍不住轻咳一声,谦虚道,“都是旧年黄历,殿下不必再提了。”就是拍师傅马屁,师傅也是个公正人的。 “我记得史师傅同我讲过,秋闱报名前,要有府衙文吏记录各应试秀才的相貌,相貌分甲乙丙丁四等,依史师傅之容貌,当年得的是甲等。” 史太傅已知荣烺要说什么,也得答,“这倒是真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