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对手,只能说明一件事,公主比你强!“ 方老夫人怒目圆睁,“纲常能匡束的永远是弱者,你就是被纲常匡傻了的。我问你,史太傅比你官高,你们同去的,史太傅怎么就不似你一般,说个没完?” 方御史道,“我看史太傅都没来得及开口,就叫公主堵的没话了。” “那不见得。说不得是他看出胜败,既已落败,何必再失风度。”方老夫人奇怪,“公主殿下既赏赐了我,应也赏赐了史太傅的长姐。” 方御史对母亲的敏锐佩服至极,“正是。还特意写了‘勇武’二字,赐与史姑太太。” 方老夫人大笑。 方御史心惊肉跳,怒大伤肝不好,喜大伤心。方老夫人不管这些,拊掌大笑,拍拍儿子的肩,“起来说话。” 方御史这才从地上起来,坐在母亲身边的椅子里。 方老夫人模糊的瞅瞅这好几十岁的儿子,又不能不管这傻小子,说道,“咱家大囡,如今也是高官之女,在家何必要学理家管事,就吃吃喝喝岂不好?我看她这爱管事的样儿,以后出嫁了,说不定也还关心娘家的事哪。她为什么会插手,因为这也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父母,她关心自己的家,关心自己的爹娘亲人。” 方老夫人道,“她以后出嫁,若嫁得顺遂,咱家就多了一门至亲。你、你儿子、你孙子、连带我、你媳妇,我们都多了一门亲人。若两家相处的好,以后就能互帮互助,彼此都多个臂膀。这就是女儿可以为你带来的好处。我跟你媳妇用心栽培孩子,就是想她们嫁人后能结两家之好,能在婆家站住脚。人心多么叵测,不把孩子教的厉害些,她以后出嫁能立足吗?会不会被夫家欺负?” “我将心比心,女子一生不比男人容易。男人自生到死,都在自己家族,女子却是要嫁到旁人家。公主高高在上,可自来高处不胜寒,你以为高位是好坐的么?我叫大囡给我读的历史上的那些事,别说公主,皇帝略软乎一点都有奸臣作祟!” “如今你连自己任上的一亩三分地都没管好,就敢对公主的行止加以指点,你这叫什么?你这叫逾越不知分寸!” 方老夫人不教子则已,一教就把方御史教出两身冷汗,骂的方御史头都不敢抬。 方老夫人最后还问,“我说的这话,你服不服?” 方御史不敢说不服,“母亲总能给我触动,儿子较愚钝,待儿子多想一想,会想通的。” “你是该多想想,我把你们护的太好,你苦吃的少,不知普通人的疾苦。”方老夫人道,“我从未以高官之母为荣,唯愿做一个有良心知民疾苦为民做主的好官的母亲。” 方御史眼眶一热,起身道,“儿子时时不忘母亲垂训。” “行了,天晚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既受了赏,明天就得去宫里谢恩。若有幸得见公主殿下,也能跟殿下说说话。” 第二天,方老夫人就在媳妇孙女的服侍下进宫去了。 如今年节将至,荣烺要帮嫡母管理宫务,所以课程就暂停了。方老夫人求见时,荣烺就在万寿宫。荣烺跟方御史的长女挺熟,没想到,这说起话来,方老夫人更加比方御史有趣百倍。 荣烺说,“若非老夫人不得为官,我看您比方御史可明白多了。” 方老夫人笑,“子高打小就有些憨直,他要想不通,那是存不住的,梆梆梆的全都得说出来。好在,有一样好处,一转过弯儿来,干活比旁人有劲。”子高,方御史的字。 荣烺哈哈直笑,问方老夫人平时做何消谴,方老夫人很谦虚,“我没读过书,后来跟着子高来帝都生活,他娶妻后,家里也不用我操心,我就学着认了几个字。上年纪眼睛终不大成,现在我有空就让大囡给我读读书上的小故事。娘娘跟殿下赐下的《新贞烈传》,我也让大囡一句一句读给我听了,写的真好,再没有比这更明事理的了。我胸中一口几十年的郁滞之气都排谴出来。” 荣烺说,“都立国这些年了,自当有新气象。沽酒娘子的案子,我就是想给普天下女子立个法。咱们女子好生过日子,勤勤恳恳的,自然有一份公道。” 方老夫人叹,“我昨儿还跟子高说,我当年是在乡间,要是赶上现在,我们日子也不会那么苦。以前真是不容易,全仗着一口气不泄,不然真撑不到如今。” 荣烺也很怜惜这位老人家的不容易,中午特意留了饭,还问方老夫人喜欢吃什么。方老夫人有些羞涩,“我这儿媳妇孝顺,我也着实享了福。在外不敢实说,怕人家笑我土。殿下问我,我就实说了,我这辈子,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