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与赵珣一起乘船往帝都去了。 赵珣到帝都便住到了颜家,颜相十分欢迎,“如今我门庭冷落,愿意来的就是你们这些老友了。” 赵珣闻言十分惊异,瞅着颜府依旧熟悉的景致,“你这里热闹不足为奇,冷清才稀奇,竟没人来看这稀罕景。要我在帝都,我得见天来。” 颜相,“齐康倒是一有空就来。” 赵珣一怔,哈哈大笑。 颜相:那讨厌鬼一有空就来嘲笑他。 一边颜夫人与赵太太林氏手挽手说着多年重逢的话,“去岁阿放阿慧来帝都,我原都安排好了让俩孩子住我们府上,结果叫齐尚书半道打劫。就我们老爷这温吞性子,八个加起来都抢不过齐尚书。” “颜大哥只要在朝廷,就能压齐尚书一头。”林氏道。 林氏一想到齐康就堵心。 当年林家倒台,齐康当居首功。倘若只是家仇,林氏并不会怨恨,有仇就得报。齐康有本事有手段,林家输了就得认。 但齐康无情至极,她的姐姐当年嫁给齐康为妻。 林家倒台后,林家人自身难保,却并未波及出嫁女。林氏为赵珣所救,她原想姐姐怕不能与齐康白头,待她去寻姐姐时,姐姐已不知去向。 人死也得有个全尸呢。 齐康只说和离后姐姐自行离去,余者一概不知。 林氏多加打听都没姐姐下落,除了被齐康气个半死外,也没旁的办法。 赵珣唇角一翘,上下打量老友一眼,“惜乎一片丹心空负。”颜长渟能为首辅,皆因其心在国而非在党。 结果,一片忠心不结党的颜长渟竟然第一个离开朝堂。 这位陛下跟瞎子有什么区别! 颜相问心无愧,“在其位,则谋其政。谋其政,则尽其心。” “可见你这心没尽对地方。”赵珣轻哼一声,一行人进了内宅。赵珣夫妇先去拜见颜相父母,彼此间也有一番寒温要叙。s 不过,颜老夫人知道他们旧交自有话说,略说几句便打发他们去了。 此时上门的,都是真心朋友。 公主的信语焉不祥,如今公主到底是什么情形,赵珣并不知晓。倒也不必问旁人,颜家侄女就是公主伴读,颜相自然清楚其间内情。 颜相一面吃茶一面与老友讲了太后过逝后宫中的变化,“陛下刚罚了内务司徐总管三月薪俸。” “就公主现在连自己私产都要保不住了,陛下明显要抬举徐家,能为公主去罚刚提拔的内务司总管?”赵珣言语间不掩讥诮。 “不是为公主。徐娘娘手伸过了头,连太后给大殿下的产业也要派她的人代管。大长公主可不是吃素的,趁大长公主还没发作,只能让徐总管给徐娘娘顶缸了。”颜相也大为摇头,虽说徐妃甚美,但观徐妃行事,真不晓得陛下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赵珣道,“徐大当年就这样,自己又不是没脑子,明明自己做事有模有样。不知为何,就爱听别人指挥。徐国公在时听徐国公的,如今徐国公不在,改听徐娘娘的了?” “不只徐娘娘,还有徐老夫人。说不得有徐老夫人给徐娘娘出谋划策。” 赵珣不禁感慨,“不怪当年徐国公想弄死郑家,当年咱们春闱时,徐国公何其风流人物,年轻时必然风采出众。郑家却把那么个祸头子嫁给徐国公。我都怀疑郑家当年不是为了与徐家联姻,说不得是借联姻之名报私仇也说不定。” 颜相笑,“你这张嘴。” 徐老夫人乃郑氏女出身,郑太后与老郑国公的胞妹。这位老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没起到联两姓之好的用处,更绝的是,也完全没有寻常女子对娘家的依恋。徐老夫人这辈子都想把兄姐压下去。 可到如今,除了寿数长过兄姐,也没见她有何惊天动地的做为。 颜相对赵珣能在此时来帝都还是有些惊讶,他道,“我原想,你或者要晚一些再来。” “公主手里的牌很少,不过张张都是大牌。可正因是大牌,故不能轻易动用。你们以后各有所在,眼下我正空着,帮公主将这些散碎人事拢一拢,公主面儿上也好看。若真叫徐家夺了私产,我估计公主断不能罢休,一旦闹起来,局势就更乱了。”赵珣随口说,显然没将徐家此举放眼里。 这些不过小事。 太后摆在明面儿的东西,不会是最重要的东西。 颜相道,“公主想开府,被陛下拒绝了。” 赵珣抚额,憋了口气才同老友道,“现在回开封还来不来得及?” “你投名状都交了,还想回去?” “啥投名状?” “阿放阿慧啊。”颜相一脸良善的解释给赵珣听,“去岁公主请你出仕,你非摆个臭架子不应。公主当时就跟我说,留了后手。等阿放来帝都春闱,她也邀了阿慧一起来,待他们兄妹一到,就扣在帝都,还怕你不来?” 赵珣灿然一笑,抚弄着腰间玉笛,“我这会儿又有点信心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