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同校同学囉。」单黎笑着说。 「对啊。那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战哥吗?」 原本以为已经留在台南、留在过去的名号,竟然在异地被提起,单黎惊讶地看着这位同班同学。 「你怎么会知道?」单黎不觉间眉头紧锁。 「因为……」 从那天之后,单黎就开始了他的打工生活,和懿涵的生活圈子并不相同。两个人没有很多时间接触,也没有刻意想这么做,只是维持着一种一切随缘的心态,但是只要一有机会,彼此倒是非常聊得来。 舒甄到今天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係。 「我问你喔,」舒甄对着单黎开口:「你週末去台南做什么?」 「我没告诉你吗?」单黎睁大眼睛,故意装迷糊,「我们那天不是有通过电话吗?」 懿涵连忙插话:「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这样逗她,她等一下会哭的喔。」 舒甄在一旁紧抿着嘴瞪着单黎,不发一语。 「好啦好啦,本来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的。」单黎说:「不过我现在不讲,你以后要是问懿涵,她也会告诉你。我回台南是去看我在那里长大的育幼院。」 「又回去啦?」懿涵问。 单黎点点头,拿起一串鸡心。 上星期还在介意自己的过去被舒甄知道,现在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在意那些做什么呢?单黎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对啊,我就是孤儿啊,我以前就是混帮派的啊,就是流氓啊,警察局我熟得不得了,为什么要怕被舒甄知道?是怕她会被吓跑吗?吓跑就算啦,又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了。再好的朋友、再好的老师、再好的兄弟,都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更何况是那些泛泛之交或是装腔作势的间杂人等。是啊,从出生就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连曾经给过我归属感的老师、兄弟,都已经离我而去了;不管怎么样,最后陪着自己的,还是只有自己,这是人生再真实不过的一件事情了。所以别人怎么想就随便他们去吧,合之则来、不合则去。 这究竟是真瀟洒?故作坚强?还是心死看破? 不过,这些老早就被当作是人生教训而存放在心底深处的东西,还是在上个星期四晚上送舒甄回家时,稍微动摇了。 单黎并没有忘掉那个动摇的感觉。 既然提到育幼院,单黎就顺便快速概略地说明了自己18岁之前的人生。 「考上台中的学校之后,我离开育幼院,正式独立;而且换掉手机号码,打算一切重新来过。」单黎做了结论:「当然,人生并不是换个手机号码就可以全部重来的,那种想法太天真了。你看看,才一上大学就遇到懿涵,战哥,这称号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你们的人生,都好有趣。」舒甄听完之后,看着酒杯回应。 单黎看看懿涵,懿涵微笑着耸耸肩,表情显示出「她以前也这样跟我说过」的样貌。 「听别人讲都很有趣,自己身在其中就不是那样了。」单黎摇头笑着说:「我如果没有离开帮派,说不定高三那年,我也会死在那场火拼之中,现在哪能坐在这里吃烧烤喝啤酒跟你们聊天。」 「对啊,听听就好。」懿涵在一旁帮腔:「你自己上个礼拜才遇到那小小的场面就吓个半死,还想更深入一点啊?」 舒甄叹气,喝了口啤酒才说:「也许吧,也许我只是受不了我家那样子而已,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帮我安排得好好的。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觉得处处受到限制,好像是被操纵的傀儡一样。」 「所以现在是……」单黎轻笑着看着舒甄的脸,「晚熟的叛逆?」 舒甄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叹气说道:「要是做得到就好了。」 「有什么困难的?」单黎不以为然地说道,顺手把竹籤丢进桌上充当垃圾桶的小竹篓。 「孝顺啊,」懿涵一边吃着香鱼,一边帮舒甄接了话,「人家不像你,不需要考虑父母的心情。舒甄的父母年纪都那么大了,如果从小听话到大的女儿在这时候搞叛逆—」 「没有父母,恕我完全不能理解。」单黎耸肩,「不过,你不也是有老爸老妈,又一样是独生女吗?结果你还不是任性自我、想干嘛就干嘛。」 「我这么做,我的爸妈完全不会困扰啊。倒不如说,我这么勇敢做自己、敢爱敢恨,他们才不会烦恼。」 「少来。如果不是你那时候闹过自杀,你爸妈后来会这么放纵你?」 单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