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非凡。 杜书彦却没心情欣赏这些,天生的下垂眼中透出一丝忧伤和无奈,一脸苦相。 俗话说“穷人玩车,富人玩表,巨富玩马”,他小时候也曾热爱马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杜家,曾凭借统领一方的“南方报业”跻身巨富阶层,供得起他这项烧钱的爱好。 后来报业统统归为国有,他爸杜远震眼光毒辣地转投极速兴起的新媒体行业,创办了木土传媒有限公司,本该大有一番作为,然而刚融资完毕准备上市时,杜远震便出了事,身体日渐衰弱,最终一命呜呼。家族为争夺遗产四分五裂,股东们为欠债焦头烂额,最后还是由虞度秋的外公虞友海出面,收购了杜家的部分股权,再加上兄妹俩的持股,杜书彦才在董事会重拾话语权。 然而此时的木土传媒已经错过了发展的黄金时期,被一众雨后春笋般冒出的新媒体公司远远甩开,再不甘心,也只能瞠乎其后了。 分崩离析的家业与成员也令杜家彻底跌出巨富行列,若不是老一辈积累的人脉与名望,以及与虞家的结亲,早已被新贵们按在地上摩擦。 杜书彦身为现任当家,想要振兴家业,压力重如泰山,哪儿还有什么闲钱和精力玩赛马。此刻忧心忡忡地喝着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见自个儿妹妹眼圈红红的,明知她委屈,也只能叹着气拍拍她手背:“阿雅,一会儿度秋来了,你别再像刚才那样任性了,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保镖,你没资格管,知道吗?” 杜苓雅倔犟道:“我怎么没资格管?我是他的未婚妻。” 话虽如此,可他们都知道,这场联姻不过是虞家念着旧交才促成的,虞度秋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反正他不喜欢女人,圈子里人尽皆知,倒也谈不上骗婚。何况杜苓雅心甘情愿,杜家也迫切地需要依附一棵大树,稳固日渐衰败的地位,虞度秋是绝佳人选,万万不能得罪。 杜苓雅说完,也想起自己随时可能被解除婚约的弱势处境,眼眶更红了。 娄保国等人听在耳里,只能装作冷面无私。这些家事不归他们管,也不敢管。 气氛正僵着,接待室的门哗啦一开,虞度秋领着挨打的保镖出现了。 马场经理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迅速迎上来:“虞总,请坐,您好久没来了!” “能抽空来一趟就不错了,忙着搞项目呢,辛苦你照料我的宝贝们了,马经理。”虞度秋随口打过招呼,展颜对杜家兄妹一笑,“嗨!书彦哥!” 杜书彦一口红茶差点喷出来,身后的秘书立即递上纸巾。他捂着嘴擦茶渍,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度、度秋,你这是受、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头发全白了……” 虞度秋大大方方地坐下,马经理亲自倒上茶,识相地退到了边上。 “别提了,都怪我外公,总训我玩性大,不成熟,那我就‘成熟’给他看呗,白发苍苍总归‘成熟’了吧?” 杜书彦没见过这种离谱操作,一句“这也太乱来了”卡在喉咙里半天,最终就着茶咽下了肚。 虞度秋拽过柏朝,朝杜苓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给杜小姐道歉,以后懂点规矩,她是你未来的女主人。” 杜苓雅被这声“女主人”哄回了面子,心情转好,不过依旧拿着架子,嗔怪道:“度秋,你真的在追他么?” 虞度秋一哂:“逗他玩儿罢了,这家伙还当真了。” 柏朝本来已经走近杜苓雅,闻言顿住,转过头看他。 虞度秋回以坦荡:“是没在追你啊,不就说着玩玩儿么?” 杜苓雅总算露出笑容。她不是不知道虞度秋喜欢男人,但她仍相信以他们的青梅竹马,加上以后的朝夕相处,总能培养出感情的。虞度秋以前多花心她不在乎,如今婚约已订,她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柏朝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鞠了个躬:“对不起,杜小姐,是我失言。” 杜苓雅哼了声:“看在度秋的份上,这次我原谅你,如果你再敢对我撒谎,我立刻辞了你。”女主人的架子拿捏得有模有样。 柏朝没反应,也没再说话,退到了赵斐华身侧。赵斐华轻喊了声他的名字,示意他要回话,可柏朝仍旧漠然以对,仿佛道个歉已经仁至义尽。 杜苓雅火气又上来了,正欲开腔,被杜书彦打了岔:“度秋,你这些年可真是厉害了,我在国内都经常听别人提起你的名字,听说你回国,原本想马上约你喝一杯的,可我们家的状况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被董事会那帮人盯着工作,一点娱乐时间都没有,这回还是托小赵的福,说你找我有事,才有机会忙里偷闲见你一面。” 赵斐华忙道:“哪有哪有,感谢杜总肯赏我脸。” 这可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堂堂一位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三十二岁正值大好年华,应当雄才伟略,满怀壮志,现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