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些穿警服的还是有点讨厌。” 身着警服的纪凛:“……你好像不小心说出了心声。” “不谈这些陈年旧事了。”虞度秋的话题说转就转,抽出了手,“去拿酒来。” 柏朝很快去而复返,捧来了一瓶红酒,暗红的酒液装在墨绿的玻璃酒瓶中,交叠成一片漆黑。 虞度秋甚至准备了高脚杯,各倒了小半杯:“产自巴克龙酒庄,知道背后的寓意吗?估计你不知道。” 纪凛:“没你博学多识。我不喝,大白天的,谁会在这种地方喝酒?” 虞度秋压根不理会,也并不觉得在坟墓前喝酒有什么不妥,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个酒庄由孟德斯鸠为他的挚友而创办,每当挚友出征时,他就会准备好美酒,为挚友送行,期盼他凯旋归来。后来孟德斯鸠逝世,便由挚友的妻子传承了这一习俗,所以,巴克龙酒因爱而生,既是友谊,又是爱情。请你和穆浩喝一杯,很应景吧?” 纪凛避过了这个问题,说:“我不喝,你给他敬一杯吧。” 虞度秋略露诧异:“喝一口又不会影响工作,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不是朋友不朋友的问题。”纪凛踌躇了会儿,无奈道出实情:“我最近睡不好,在吃安眠药,不能喝酒。” 虞度秋一怔:“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胜绑架你那晚之后。” 也就是已经吃两周了。 “是因为姜胜……还是因为王后那句话?” “都有吧。姜胜死前对我做的那个鬼脸,反复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我都怀疑他的怨灵缠上我了,怪我没救他出来。”纪凛接过了一杯酒,弯腰放到墓碑前,起身后,望了眼不远处乘凉的穆家夫妇:“王后在电话里说……他杀了穆哥,那应该是真的了吧。我还没告诉叔叔阿姨,怕他们听了更难受。” “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不止他一个人说,所有人都那么说,你不也笑我傻吗?徒劳地相信他还活着。”纪凛的手指横在鼻下搓了搓,仿佛很冷似地吸了吸鼻子,可现在分明是盛夏,“王后没有留他活口的理由,他发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又不可能道出其他缉毒警察的信息,对王后来说,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活着是个隐患,死了才安心。” 纪凛低着头,揉搓着自己的手指:“虽然你们都瞒着我,但我其实已经知道了——江学小区的那间出租屋里,有穆哥的血迹,是吧?” 虞度秋没作声。 “他们可能对穆哥严刑逼供了……柏志明少了一根指头,会不会是他们处罚的手段之一?那穆哥……”纪凛的手指被他自己搓得通红,仿佛在滴血,“他这个人很老派,不爱用电子产品,喜欢用纸笔写字,字好看,手也好看,听说市局需要写粉笔板报的时候,都是找他写,如果他真的被……那我宁愿他死在那条雨巷里,少受点折磨。” 饶是虞度秋,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说不出嬉皮笑脸的调侃话来,只道:“别自己折磨自己。” “没事儿,我承受得起……”纪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再去看那墓碑,“话说,咱们该走了吧?出来太久了,我还要回去再理一遍案子。叔叔阿姨今天伤神了,也该回去休息了,我去喊他们过来,最后和穆哥道个别。”他说完,便朝树荫走去。 虞度秋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望着他离去的清瘦背影沉默许久,轻叹:“他现在是一具被责任感驱使的空壳,丧失灵魂了。” 柏朝封好了剩下的酒,回:“责任感也够了,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奇迹呢。” 虞度秋低低地哼了声:“死去的人不知在哪儿腐烂,我不允许活着的人也在我面前腐烂。” 他俯身,将酒杯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