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妇所生?” 一个品阶不高的臣子欲开口争辩,却被沉郃的眼神吓退。 其余人皆噤了声。 吕松青吩咐吕怀舟去清点死伤,又让大监去传令各处收整,明日一早回京。下达完了各项旨意,才往紫宸殿后殿去。 太后正不安地来回踱步,终于看见了她的儿子,惊喜道:“青儿!” 沉醉蓝抬头,看见吕松青身上染了不少血迹,半边脸上皆是红褐色的斑点,衣袖和衣摆还滴着血。 吕松青听见太后叫唤,还来不及应答,就被一具温热身躯撞了个满怀。怀中人儿颤抖着,却仍然紧紧抱着他不撒手。吕松青想抱抱她,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迹,只得无奈放下,嘴上道:“我没事。” 沉醉蓝抬起头颤声问:“你受伤了?” “没受伤,都是别人的血。” “那就好……”沉醉蓝松开他,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见他身上虽有血渍,却并没有伤口,才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她又说了一遍,然后倒了下去。 好几个声音同时喊道:“蓝儿!” 她又做了个梦。 莺飞草长之时,母亲说想带她外出踏青,冯叔叔便带着她们来到城外一处山坡。她抓着风筝线跑啊跑,咧着嘴角笑得开怀。母亲在后面笑着说:“珠儿,等等娘。” 她回头,看见风筝越飞越高。于是她跑得更快,一跑跑到了云朵上面。云朵好软啊,她笑嘻嘻的滚了几圈。滚到了云朵边缘,摔下去,摔到一个人怀里。对方下巴上的胡须蹭得她脸颊发痒。 是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可是她眼皮沉重,尽管努力地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却总也睁不开眼睛。她生起气来,挣脱了那人的怀抱。 这回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他面容冷寂,一身华服尽沾着血。 恍惚间,这个沾血的人又变了模样,变成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下意识喊道:“娘……” 一个声音笑道:“你睡糊涂了?” 沉醉蓝眨眨眼睛,清醒过来。面前的人模样酷似她母亲,神采却截然不同。 在宫中时,她也曾听人提前过,蓝神医的义妹金陈,与前太子妃杨倩模样相似,站在一起如同姐妹一般。 金陈扶她坐起,又叫宫人准备热水。 这样柔和的嗓音听来耳熟。 她唤了一声:“陈妈妈?” 金陈道:“你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当然能叫姨娘就更好了。” 她们此刻在回宫的仪驾上。 皇后的马车只比皇帝所乘稍小一点,如同一间精致的小卧房,内中榻、案、妆奁屉柜一应俱全,且分为里外两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尤其沉醉蓝腹中还揣着个小的,吕松青唯恐有失,因此吩咐燃上炉火、同时保持通风,烘得整驾马车暖融融的,沉醉蓝在睡梦中闷出了一身汗。 内间火上温着饮食,外间烧着热水。金陈一声令下,便有宫人捧着热水进来,伺候沉醉蓝洗漱擦身。 车内虽暖,但湿巾擦在身上到底会激起凉意。宫人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不多时便服侍她穿上了干净衣裳。沉醉蓝整个人清清爽爽,坐在案前喝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