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只言片语后,再也问不出口。 暨香儿抬手比划了几下。 柏霁之看不懂,他求助似的目光,望向了李颦。 李颦露出微笑:“她说你的尾巴也很好看,耳朵也很可爱。” “她说,真好,我们都在自由的时刻相见。” 柏霁之想要挤出笑容,却只感觉眼睛涌出大团大团的泪滴,嘴唇黏在一起颤抖着,他想说自己十几年来都很坚强,他想说自己已经很独立了,他想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但他此刻只能拼命用手背擦掉眼泪,让自己不要哭得太蠢。 他只是在哽咽的擦着眼泪:“嗯。是啊,真好。谢谢。我也喜欢我的尾巴。谢谢……” 暨香儿想也知道,他十几年一定不好过。她也想过来接这个孩子走,但她心里更优先的还是来接李颦。她或许天生没有太重的母性,但此刻再看柏霁之,涌起的是另一种同类似的亲切。 她比划,李颦叹了口气,道:“我跟她说过一些你的事。她说,你很勇敢。” 柏霁之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背胡乱蹭着脸:“我、我……谢谢!你也很勇敢。” 暨香儿或许显得更手足无措,她不把自己当作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从没见过,突然就长这么大的孩子,她甚至不太敢看柏霁之。 李颦想让她上去抱抱孩子,暨香儿却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摇摇头别开了脸。 “那我们要走了。” 柏霁之睁大眼:“什么?” 暨香儿对她伸出手,李颦似乎觉得这一身华服实在是繁重,她扯下腰带,拆掉满头的珠玉,在厚重绸缎下,她还贴身穿了件吊带裙子,在这“复古”的门派之中,看起来过分暴露的吊带裙,却像是万城时髦的单品。李颦长发披身,拨动如云的青丝,像一朵云、一片花瓣似的,握住了暨香儿的手。 暨香儿笑起来,突然一脚蹬在金笼子上借力,半抱住李颦,一团黑雾炸开,二人瞬移到厅堂外,扶摇而上。 柏霁之往外望去,在外头的混乱中,古栖派飘舞的幡旗倒落下来,还有看古栖派大势已去,早就恨之入骨的门派,向某个屋檐催动了火诀。 就在这混乱的重重屋檐中,两个女人像是还回荡着笑声,借着风的秋千般,几个起落便身影消失了。 一切都像个梦一样。 柏霁之曾经连来都不敢来的厅堂里,只有半死不活的柏宗全还在呻|吟,柏峙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昏死过去。 他听到廊柱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背着大包,端着咖啡杯的大|波浪红唇女明星缪星——或者说宫理,正感慨着从远处的柱子后走出:“我以为会要我出手呢,没想到你妈这么利索。” 柏霁之呆呆的:“……你早知道一些事?” 宫理扯了扯嘴角:“大概吧,我不知道全貌。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方体和暨香儿有合作,还是只是方体知道她的计划,顺势而为。只是……因为暨香儿可能做事比较随性,就需要我来收尾。” 宫理的高跟靴子踩在地面上,走到柏宗全身边:“虽然柏宗全已经不太可能活下去了,但我必须确保他在今天死,他好像还能听见,你要跟他说点什么吗?” 柏霁之看着眼前的宫理,又看了一眼柏宗全,摇了摇头:“无话可说。不过既然是方体的任务,让我来吧。” 柏霁之走上前来,他双手就放在柏宗全腹部附近,两团黑雾凝聚在他双手前,下一秒,他召唤出十几把兵器,瞬间顶破柏宗全的胸腹皮肉,斜扎出来,简直像是他怀了刀枪剑戟,破腹而出。 柏宗全痛苦的张大嘴,却几乎叫不出声来。 柏霁之轻声:“……这点苦与我母亲相比,远不够。不过,你这辈子苦心经营的古栖派,就在一天之内彻底完蛋;你追求的强大,就几个时辰内被更强大的悉数砸烂砸碎。按照你的逻辑,你该认命,谁让你弱小你活该呢。”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偏过头看宫理,她的存在,让他心里稍微安定了几分。 宫理笑了:“嘀,我的任务完成。你要不要先处理这些事,我先回去了。啊这些武器——” 她指了指从柏宗全肚子里扎出来的武器。 柏霁之摇摇头:“脏了,不要了。你先走吧,我问问冈岘还需要我做什么。” 宫理临走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昏死在那儿的柏峙,在早晨,她还是跟这个男人在无数闪光灯下微笑走入古栖派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