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有女,他们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也就在十四岁左右,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白袍,或者是赤着上身。他们跪在那里,头低垂着,双手在面前交握着祈祷。 但他们面色苍白,双眼蒙着白布,呼吸非常轻,像是跪在那里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动了,如同陷入了某种超脱的集体冥想中。而他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数道伤口,细小的血流从他们皮肤上流淌而过,在膝盖下的凹陷里化作一小片血液的池塘,然后再流入沟渠之中。 而且,孩子们大多数似乎也有自我痊愈的能力,绘派的修女就像是割树胶的工人一样,走过一圈,给或满身伤疤,或痊愈的浑身无暇的孩子身上,割下两三道足以流血的伤痕,又念了一句祷告。 引导宫理的教士,对其中一位修女轻声道:“为何人这样少?” 修女摇头道:“主这段时间时不时会停笔,血便用的很少。” 绘派的意思,难道是他们的救世主会以血作画吗? 这些沟渠是有终点的,在地下厅堂的正中央,有一个类似漏斗的血池,汇聚在那里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绿色荧光,然后从血池中央的洞往更下方漏去。 宫理余光撇到了高大的身影。 林恩跪在厅堂中的一个凹陷的位置,薄雾遮蔽了一些他的身体,他可能是赤|裸的,也可能不是,但鲜血流淌过他后背与腰臀。他腿上别了一个类似于拘束带的东西,但实际束带内侧却似乎镶嵌着刀片,狠狠切割着他的血肉,皮开肉绽,鲜血如注。 但他伤口痊愈的很快,林恩跪在那里时不时会调整那条拘束带,似乎让其中的刀片拧一个方向,再次划烂他的血管。 而宫理听到身后出来脚步声,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赤着脚穿麻衣的行刑者,他手中拿了一根连着数个刀片或者是尖刺的鞭子,朝林恩走去。 行刑者站在了林恩身后,也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手掰了他脖子一下,要他跪稳了,而后就抬起了手。 宫理曾经听说有些苦修士会用铁荆棘抽打自己,眼前的则比那更血腥数倍。 一鞭子下去,几乎是剐掉了林恩后背上许多皮肉,鲜血瞬间从他后背涌下去,淌入地面上的沟渠中,那半凝固的血沟重新润泽与流动。 他一直垂着头,两手交握着在祈祷。 宫理真想知道是对谁祈祷,那主是不是个变态。 行刑人抖动那条让人皮开肉绽的刀片铁鞭,在此朝林恩后背抽打过去。 林恩大概是最无趣的受刑人,他或许也是知道痛的,但跪在原地丝毫未动,只是鼻尖贴在用力交握的双手上。 行刑人似乎跟他也是老熟人了,说是行刑,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献血。 行刑者对林恩是完全不指望了,但他可能想要从西泽那里得到点乐趣,他想看到西泽露出恶心、震惊或者是心痛的表情,动作比以前更凶猛,甚至抬起铁鞭的时候还甩了个鞭花。 但行刑者只听到了一声火柴摩擦的声音。 宫理找到地下厅堂边缘石柱上,某个为数不多的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双腿交叠,从白色法袍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亮火柴。 她低头看着烟被点亮,无视一道血被刀片勾起来甩在石顶上。 宫理的象牙义手拈着烟,漫不经心道:“稍微注意点,别弄我衣服上了。” 林恩本来毫无反应,他似乎听到了西泽的声音,身子一僵,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膝盖,低垂的头睁开眼,从被血湿透而一缕缕垂下的头发中,看向身边。 西泽坐的离他很远,压根就没有在看他,只是叼着烟望向厅堂的顶部,似乎在发呆。 林恩像是有种条件反射,见到他嘴里就会泛起甜味。 还有他说的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