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嗅了一口。 不是假的。 这是他死也不会忘记的气味。 那噩梦里除了被他亲手斩断的头颅,她似笑非笑的残忍双眼,那句翻来覆去回响的“不告诉你”,剩下的就只剩下……亲手割开她喉咙时那浓重的血腥味。 无数个夜里,他梦中感觉自己在被鞭刑,低头祈祷,脚下满是鲜血,他以为那血是自己的,却忽然听到轻笑声,低头就看到西泽站在他上方的楼梯,无数鲜血从她身上流淌下来,浇满他全身—— 他浑身打了个寒颤,只能将脸埋进那团外袍里,用力吸了口气…… 她果然是……特殊的。她没有死。 林恩后悔,他应该早点发现的,在要带走格罗尼雅的国王时,他就应该从那双银白色的轻松嬉笑的眼睛里,认出她来。 但林恩脑子有点想不明白—— 明明那时候玛姆让他杀了她,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格罗尼雅,为什么她会成为王? 他都查到了玛姆在格罗尼雅的线索,已经做动手的准备了,他也想过在圣殿深处杀人,他也别想活着出来。但,玛姆知道宫理的存在吗?宫理现在安全吗? 为什么宫理要问他的名字?为什么宫理……能留他一条命,甚至会标记他? 在杀玛姆和找宫理之间,林恩都不用想也会选择后者,甚至他知道她是王,他能轻易找到她—— 林恩感觉自己脑子里第一次如此有方向,如此有动力,他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腿,紧紧抱着那团衣物往外走去。 沙蓬人的聚集处,人已经少了一半,新的委托将其中一部分人叫走了,另外几个烤火的alpha或beta看到林恩回来了,他们也看到了他被划破的衣服,嗅到了他身上被人标记的气味。 其中一个beta惊讶后竟然大笑起来:“靠,真的让人给搞了啊,怪不得这么晚都不见回来。” 林恩依旧跟个聋子哑巴一样,除了自己的目标以外一切都目不斜视,朝地下走去。 另一个alpha皱起眉头:“……沙蓬人让人给干了也够丢人现眼了,是谁?你没弄死她?” 不一会儿,地下的几层内也吵闹起来,就看到林恩拿着几把弯刀从楼梯走出来,像是要去寻仇。 有人还是多问了一句:“去哪儿,咱们最好也别单独行动。” 林恩回过头去,哑着嗓子道:“……宫殿。” 几个人吓了一跳:“去宫殿干嘛?找那个王吗?难道是因为他们说闲话,非说那个任务没完成,跟你有关系,你才要跑到宫殿去吗?” “会死的!就不用那个王放出信息素,就教廷骑士你都敌不过,而且被临时标记后虽然不会受到大部分alpha的影响,但那个王你是绝对挡不住的——”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人说话,沙蓬人已经在被教廷骑士清扫针对了,你这是找死!” 林恩头也不回地走远,一边走一边摘掉了沙蓬人标志性的外袍头巾以及手套,扔在了地上。 一群沙蓬人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有人骂道:“死了算了!” 为首的alpha低声道:“也不一定,他身手太好了,我们也可以等着接应他——万一呢。别忘了,我们还没达成委托呢。” …… 林恩躲过护卫兵与教廷骑士的层层把守,靠近宫殿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清晨的日光已然毒辣,这片沙漠上空有巨大的臭氧层空洞,更让光变得滚烫而刺眼。 进入严防死守的宫殿不是容易的事,幸好他被临时标记了,身上没有强烈的气息。 林恩不太明白宫殿内的构造,但他本来就对气味敏感,在被标记之后,更是对标记他的alpha相当敏锐,就像是记住味道的狗能寻到主人一样,宫理的气息远远地就像风向标一样指引着他。 林恩并没有太费力,就找到了最大的寝居卧室,他从高处跃下来,跳到寝居的露台上,玻璃门窗并没有合拢,白色纱帘随着闷热中的轻风飘舞。房间中是大理石的地板,有一张有白色床帐的金柱四角大床,还有许多柔软的地毯。 他能嗅到一点她的气味,但不算太强烈。 她竟然不在这里。 林恩一路走的是下层脏兮兮的小路过来的,他也知道自己的鞋印会留在这洁净的大理石地板上,便脱掉了鞋子拎着往房间深处走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