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符煜一个情。 她上辈子锒铛入狱,虎落平阳,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手,反而恨不得挑尽这世间的过错安放在她的身上。 直到定下和亲一事,她作为大临的公主,现皇帝的长姐,鹑衣鹄面的从天牢被接出,过万人巷,遭世人唾。 为了让和亲看上去体面,姜阳盛捏着鼻子请了几名太医去治疗她的伤。 她心存死志,但姜阳盛也知道她绝不可能甘愿支配,为了不让她玉石俱焚,姜阳盛派遣了无数宫女和奴才,将她住的地方,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牢狱。 那个时候,符煜给了她一枚药丸。 “只要吃了它,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暴毙,不会很痛苦。”符太医用平静的口吻道。 她那时候不相信任何人,冷冷道:“你是做好了冒着得罪姜阳盛,被砍头的风险来帮我?” 符煜记忆中的眼睛很平和,温柔安静地看着她,“我曾在宫中见过公主几面,公主也曾帮过我,故心知,公主并非流言中的人。我力微薄,只能这样帮助到殿下了。” 姜月眠收下了那枚丹药,收下了那些天唯一一份善意,她暂时打消了死亡的想法。 她要活着。 只可惜,这终究是一个愿望。 那枚丹药一直藏在钗子里,伴随着她的消亡。 “殿下可是在睡前服用过什么东西?” 姜月眠微微抬起眼,咬了咬舌尖,“喝了一碗鹿血。” “鹿血?” “白家姑娘送来的。” “殿下身子薄弱,经不住这样的大补,但影响不大,我给殿下开几副清火的药。” 少女吐气如兰,缓了几秒,维持住了仪态:“麻烦太医了。” 她不想拖符太医进皇权这肮脏的泥潭,他只要像过去一样,怀揣一颗医者仁心就好。 渐渐的,她费力地撑着身子,脑袋晕乎乎地看着符煜提笔书写。 鹿血的后劲实在是太强了,简直将她魂魄骨子里的肉欲全部释放了出来。 符煜写好药方给香桃,后者急匆匆拿着药房跑了出去。 只剩下她和符煜。 两个人的时候,彼此的存在感就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无限的放大,符煜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里。 姜月眠抬手把领口拉了拉,太热了。 香桃倒的那杯水已经喝光了。 她眼神涣散着,口渴的厉害,舔再多次的嘴唇也不得缓解,急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口渴打败了理智,她怀着侥幸——只过去倒杯水就好。 符煜静坐着,听到了床边传来响动,他犹豫了一下,撩起一点眼皮。 这一瞥,看见了少女下了床,她姣好的面颊酡红。 里衣被她涌出的汗弄湿了些,紧紧地贴在身子上,露出了少女窈窕的细腰、丰盈的挺翘和细细的两条长腿。 眉峰抖了下,符煜自觉地避开目光。 然而这是秋猎临时搭的帐篷。 虽是比旁人的大,但也不如公主府房间那样宽敞,这么丁点儿的距离,连少女衣服摩挲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她的步伐很慢。 一双精致的绣鞋出现在他的视野。 符煜眉头又是一跳,少女从他的眼皮底下探出胳膊,颤颤巍巍地端起壶,对着空杯,始终倒不准位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