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暇总是下意识将恶意肆无忌惮地发泄在景穆昀身上。 或许是因为对权力的忌惮,但更多的是因为,景暇曾密谋杀掉景穆昀,可惜未遂。 所以景穆昀的存在,就是她杀人的罪证。 即使他歼灭了叛军,保住了她的帝位。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 殿外的将士见景穆昀负伤,纷纷握着腰间剑柄站了起来。 景穆昀刚刚看见了景暇眼里明确的杀意。在这样敌强她弱的情况下,不是出于帝王对权位的维护,而仅仅是因为秦珩,她要杀了他。 她真的爱上了秦珩,她真的想杀了他。 景穆昀抬手制止了将士们的异动,抹掉了糊在右眼周围的血,咧开一个惨然的笑。 “护送各位大人出宫,好好将人送回家里去。城内还有叛军残党,每位大人府上派十名兵士守着。” 这就是监视控制的意思了。 群臣在军队的押解下离开了宣政殿,大门再度被关上。 空旷的殿内,只剩下景穆昀与景暇两个人。 “玄成叁十年,七月十一,陛下与臣在含凉殿共许恩情美满、地久天长之约。陛下可曾记得?” 景穆昀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是为了他尚未燃尽的希冀而忐忑,像是蒙冤的罪人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他侥幸地期盼,那个令他铭记一生的夜晚,至少也藏在她心里的一个角落。至少在她心里,小皇叔与少女阿暇也曾是一对情深不寿的璧人。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景暇走下御阶,缓缓朝景穆昀靠近。 温温软软的唇贴了上来。景暇温柔地抹去了他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蹭得他脸上到处都是。 景暇温热湿润的小舌缠上了他的,轻轻地吮吻。景穆昀因钝痛而颤抖的心霎时被暖意包裹,他一时间愣住了。时间恍若又回到了六年前的含凉殿,那时她笨拙地印上他的唇,湿漉漉的眼里燃烧着赤忱的爱意。 景穆昀不敢打破此刻梦一般的美好,又怕冲撞了她的阿暇,只是轻轻地捧住她的脸,温柔又小心地回应着她。 阿暇心里是有他的。 不过片刻,景暇结束了这个吻,白腻温软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耳廓。她一开口,湿润的热气裹挟着兰麝芬芳喷薄在他唇间。 景暇半敛着一双桃花眸,盯着他的唇看。她眼里氤氲的雾气满是晦暗的情欲味道。当她抬眼与他对视时,景穆昀才看清她眼底遮掩不住的冷意与算计。 “小皇叔,你放过秦珩好不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