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被个矇着眼的小女孩给打了。 「抱歉……我的力气太大了吗?」透过弗兰状似惊叹的语气词察觉到什么的女孩询问,语音之中有着淡淡的歉疚,「我并不是有意的。」 「……噗哧。」竟然直接说出来了啊。一旁围观目睹全程的弗兰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了。 听到自家徒弟幸灾乐祸的笑声,六道骸气到差点跟着笑出来,当下觉得就算眼前的傢伙不是故意的也非得给她一点顏色瞧瞧才行。 ……毕竟这可是深海光流,放任这傢伙这么放肆地长大了,到时候还得回来气死自己,这又是何苦,倒不如乾脆地掐死她算了。 六道骸冷酷地在内心如此决定。 「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遇过……」 女孩的声音染上几分困惑,却没有直接询问对方「你是谁」——毕竟在一开始她便问过这个问题了,此时大约是猜到对方拒绝回答的态度,因此乾脆自己想办法认出对方——细嫩的手指抚上幻术师的脸,小心谨慎地确认对方五官的轮廓,一点一点试图描绘出对方长相。 奇怪的是,幻术师面无表情,静静地任由她动作,纤长的睫毛微垂,偶尔眨眼时便在女孩的手心扫动。感觉到这细微触感的女孩察觉这是脆弱的眼部,动作似乎更小心了些,碰上肌肤的力道轻得彷彿雪花掉落在雪地,若有似无。 女孩被绷带层层覆盖的脸庞,悄悄蹙起了眉。记忆力有块模糊地带,似乎有什么就要自其中撑破屏障爆发出来,却又死死被压抑在脑海的深处。 聪颖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她十分明瞭该如何运用大脑进行高度精密复杂的运算推演,也知道如何将过去的知识和经验有条不紊地整理归纳。然而此时不过是试图回想某些事,脑袋却开始发热,后脑勺彷彿有块地方灼热得彷彿就要烧起来,并且成为燎原大火烧遍经身,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儘管如此,她总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停止思考这件事,不然便再也没有机会想起某件「重要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女孩举起的手都微微颤抖时,似乎有谁发出了一声喟叹——彷彿叹息,又好像是自嘲一般的声响。 他将女孩的手给拉下,一面将自己的手掌贴向她的额头。 「……真是自作聪明的蠢蛋。」随着隔着纱布与绷带捂上额头的触感,她对方突然说道,「思考太多当心会变成什么都记不住的傻子。」 彷彿想要确认对方脑子有没有出问题一样,幻术师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儘管鲜少表露情绪的脸蛋此时被掩去大半,仍能从女孩身上的气场感觉到她怔愣,似乎不解对方为何明知故问,「深海光流。」然而彷彿受到奇异的蛊惑,还是回答了。 「你想成为什么?」朦胧之中,她听到对方这么说。语气十分平常,彷彿已经问过无数遍一般。 而她也很自然地回答了,彷彿曾经答过成千上百次一般。 「我希望……能成为一个医生。」她低声喃喃地说,「可以帮忙医治大家的优秀的医生……」 她还没能细想毫无阻滞便脱口而出的「大家」具体到底指哪些人,在越来越曖昧闪烁的意识完全消失前的短暂片刻,她似乎听到对方的声音:「果然是『深海光流』啊。」 这个人的心情好像变好了。模糊中她认知到这一点,最后听到的话是: 「……记好了,我是『六道骸』。」 「下次,梦里面见吧,kufufufu……」 女孩似乎失去了意识,双手垂回身侧,站在床前的幻术师将女孩安置回病床上平躺。 「师父好诈啊,竟然只报了自己的名字就让光姐睡着了。」一旁看着师父动作的小少年开口抱怨,「me也想被光姐记住欸。」 「闭嘴。安静一点。」六道骸毫不留情地阻止徒弟一张嘴继续瞎逼逼,手下竟还不忘替女孩盖上被子,把女孩掩的严严实实不见风。 这看在弗兰眼中就很复杂了,他仔细品了品这股味道,并且思考站在自己这个长期受冷待以及家暴——师父也是父,家暴没毛病——的立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