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魔术师一般,难得一见地穿着浴衣幻术师自极黑的夜幕中登场,晚风狭着一股劲颳起宽大的衣襬,衣料摩擦綷縩,发出细碎的声响。 不过须臾,幻术师来到泽田纲吉面前站定。 「kufufu,愚蠢的黑手党,夜安。」他甚至打了个招呼,虽然对方套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不太美妙,但难得的是语气竟然没有阴阳怪气,称得上平和。 「呃、晚上好啊,骸。」泽田纲吉直觉今晚对方与往常不太一样,让他颇为错愕,心下猜测对方到底是吃错药还是又在盘算着什么事,「你也来参加夏日祭典吗?」 「库洛姆説希望能来这里,并且邀请了我。想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过来一趟。」 竟然很正常的回了我的话吗……泽田纲吉再度惊恐了,他的雾守这是别人调包了吗?还是他眼前的其实是假扮成骸的库洛姆? 六道骸并不理会泽田纲吉剧变的脸色,却抬头仰望着被祭典通明的灯火给衬得星点稀疏的夜空。 「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天空吗?」六道骸低声说了一句,一声嗤笑紧接着从嘴里洩露,「还真是……奇特的品味。」 「嗯,库洛姆的话,刚刚有好好的跟京子他们一起看了烟火喔?」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然而泽田纲吉还是努力揣摩了一下对话的语境,认真回答,「应该是喜欢释放烟火的瞬间吧,因为很好看,喜欢也很正常……呃?」 话才说到一半,泽田纲吉便因为六道骸不看天空了,反而紧盯着自己看而被迫停顿……求别看了,被轮回眼一直盯着看他心很慌啊? 「……不过是一瞬间罢了。」六道骸看着眼前的黑手党,儘管对方露出了懵然的神情,他仍不管不顾地自说自话,「kufufu,这种短暂又脆弱的事物,也只有那种愚蠢又天真的傢伙才会追捧。」 「这种选择,我可是一点也不明白。」 骸他这是……心情不好吗?泽田纲吉不由自主地这么感觉。前面还好,然而一提及「天空」这个话题似乎就开始有些不快,还尽说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不过,为什么啊? 泽田纲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觉得虽然平时对方的脾气就捉摸不定,却没有这种感觉……后来才突然想起来似乎是因为深海光流这人的存在,才让这个他一向不太能理解的雾之守护者变得稍微亲切一些。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没有光流在,才会觉得骸又变得让人搞不懂了呢? 「那个……啊,对了,」绞尽脑汁想让气氛变得没那么尷尬的年轻首领终于想到话题,「之前,跟光流一起去逛街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想要邀请骸一起活动……呃,总之,这次光流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下次……下次大家一起来吧,跟光流,还有骸你也是!」 ——泽田纲吉的发言,使幻术师回想起了某些细碎的场景。 纯白的教堂、打理得整洁的墓碑、支离破碎的花与叶和将其復原如初的幻术师……以及灰发少女离开前所说的「下次也找他一起吧。」 现在想想,那可笑的话语言辞彷彿将划入黑手党的伙伴之列,就好像他与泽田纲吉等人是能一同走在阳光下,露出对世间一切黑暗无所觉的愚蠢笑容,毫无阴霾地结伴同行的存在。 真是个惹人发笑的笑话,特别擅长气人的灰发少女总能轻易把幻术师给气笑了,并一次次轻嘲她这种荒诞的想法。 只是深海光流出乎意料的执拗,死心眼地认定六道骸与泽田纲吉等黑手党人之间,存在着莫须有的「羈绊」。 这说法实在过于荒谬,他怎么可能和黑手党是什么同伴?毕竟黑手党那样丑恶又令人噁心的存在,简直是这个人间炼狱里最让人厌恶的罪恶实体,他则是要将之沉入一片血海之中的人。 而深海光流,曾经是他所看中的「同类」,只是后来遭到他自己否认了,并且认定两人绝非行走在同样道路上的人。 深海光流与六道骸不是同类,终将渐行渐远;与深海光流一样,六道骸清楚认识到这个事实,并且对此现实没无任何感想。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但是—— 『……真的很高兴能作为同伴,和你还有大家一起前进啊,骸。』 深海光流这么说。 明明也没考虑成为六道骸同类的可能性,也不打算去憎恶、仇恨,并且对世界的一切展开报復,反而选择了与之截然不同的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