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直起身子,见阿绣衣衫华贵,一副主人家的样子,不由惊异道:“阿绣,你这是……” 阿绣道:“说来话长……” 这是胡谦到了两人跟前,躬身道:“大叔,还请进屋再说吧。” “这是同知大人家……你不是那新晋举人胡老爷吗……这是怎么回事?” 胡谦道:“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阿绣见胡谦对自己爹娘如此敬重,不由心中高兴,赶忙道:“爹,先进去再说,女儿可站不了许久的。” 胡谦赶紧令杏儿和禄儿扶着阿绣,让其一家人回阿绣房中说说话。 阿绣的爹以前是盖县一个货郎,姓姚,名三金,其母王氏。 一家人本来在盖县好好的过日子,结果受到土匪冲击,阿绣流落金陵,投靠了刘妈。 姚三金夫妻两被土匪抓了,给他们当苦力。 后来孔总兵剿灭一铁鞭,两人这才逃出来,一路忍饥挨饿回到盖县,家里早就什么都没了。 听说阿绣好像是往金陵这边来了,便一路行乞到了金陵。 正打算去寻刘妈问问情况,听说有人舍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两人便赶紧过来。 阿绣听得痛哭不已。 姚三金问道:“阿绣,刚才那胡老爷是你相公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绣这才露出笑容,将自己到金陵投靠刘妈的事情说了,又说刘妈撮合她给胡公子做了妾。 姚三金一听做妾,立即面露不悦之色,但想到阿绣几乎连命都保不住,还在乎什么做妾做妻的呢。 再说,刚才门口相见时,胡谦对他二人的态度十分恭敬。 换做旁人,一来他二人还是乞丐,又是妾室的爹娘,根本不会正看一眼,别说请进家里说话了。 王氏道:“那胡老爷是个谦逊有礼的人,又是举人老爷,前途好的很。 再说,我看他对咱家阿绣十分体贴。 你看,哪个妾室能使这么多丫鬟!” 阿绣道:“相公对我确实很好,好得有时候我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王氏道:“大房呢?大房凶不凶?” “姐姐也很好,待我像亲姐们一样。” 说着把之前胡谦送的珍珠项链和紫玛瑙带金饰的手链拿出来给两人看了。 姚货郎之前也曾做过生意,大抵有些见识,一见着两件东西,立即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若放在别人家,必定是传家宝一样的东西,他就这么送给你了?” 阿绣笑道:“不止呢。” 说着又把沈玉珍在腊八节送的新衣,胡谦带着两人定做的几套衣服全拿了出来。 姚三金见了,啧啧称赞,下意识地就想去摸,才刚伸出手,便被王氏打了一巴掌。 “你那狗爪子一样脏的手,别摸坏了女儿的东西。” 姚三金赶紧拿手往身上蹭了蹭,再不敢去摸。 “这几件衣服,没有百十两银子可拿不下来吧。” 阿绣道:“不止,单这一件就要一百两呢,说是苏绣,上好的布料和手艺,其实我也不懂。” 正说着,胡谦走了进来,笑道:“叔叔,阿姨,我已经让人备好热水和新衣了,不如先洗漱,之后再叙家常。” 两人自然无不遵从。 过了一会,禄儿带着换了新衣新帽的两人回来。 或许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两人一会摸摸这里,一会拍拍那里,连坐都不坐了,生怕弄脏了新衣服。 到了晚上,胡谦怕两人拘束,便让阿绣两人吃饭,他自和沈玉珍等人在正房吃饭。 正吃着,忽听杏儿大喊道:“少爷,快来啊!姨娘不好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