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胡谦又带着胡九、大柱、二柱、徐丰年和孔雪笠,将整个宅院仔仔细细贴上金符。 几乎是每隔几步就贴上一个,确保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宅院实在是太大了,直到天亮,也没能完成。 孔雪笠本就是文弱书生,本来是在干不动了,听胡谦说整理好院子之后,就会把沈玉珍等人接过来,松娘自然也一并过来。 他立即来了精神,几乎是抢着把剩下的工作给做了。 房屋打扫一遍之后,胡谦又先让白鹤过去报信,让沈玉珍和赵氏等人收拾东西,之后也没有耽搁,立即启程去了金陵。 按察使司衙门的事情全交给了徐丰年和孔雪笠。 然而到金陵之后,赵氏却根本不愿意走。 “你爹爹还在这,我哪也不去。” 胡谦劝慰道:“娘,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赵氏道:“不是有你留下的金符吗?” 胡谦还待再说,赵氏又道:“好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的,你爹还需要人照顾呢。” 沈玉珍听了,福了一福道:“娘不走,那妾身也不能走,否则没人照顾,岂不是失了礼数。” 胡谦道:“娘子,你必须得走。” 沈玉珍摇摇头,“妾身既然嫁来做了胡家儿媳,岂有不侍奉公婆的道理,相公不要在劝了,否则便是置妾身于不肖之地。” 胡谦素来知道她把“礼法”二字看得极重,可若是将她和赵氏留在这里,那委实不能放下心来。 便在此时,门外忽地一声大喊,“州衙出事了!” 胡谦一惊,立即望着沈玉珍道:“你在此看着,我去看看,切记,不要出去。” 沈玉珍点点头,目送胡谦离开。 来到州衙,只见原本庄重的州府衙门竟然塌了,房屋倒了一片,到处尘土飞扬,其中也有呼喝喊叫之声。 胡谦纵步跃到后面,见一衙役被砸中小腿,赶紧搬开砖块,将他救了出来。 他衙役是认得胡谦的,当即谢道:“多谢胡大人。” 胡谦道:“知州大人和我爹呢?” “在二堂……” 胡谦赶紧纵步跃了过去,可是房屋倒塌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有几个衙役被砸在砖石下面,血水流了一地,眼见是活不成了。 “爹!许伯父!你们在什么地方?” 他喊了几声,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正心急时,忽听胡不同道:“是谦儿吗?我在这里。” 胡谦循声找了过去,见两根梁木之下,许远方护着胡不同。 许远方的头被砸破了,血流在脸上,看起来很是吓人,胡不同则是一点事情没有。 胡谦眯了眯眼睛,细细看了一下就知道,那梁木本来是可以把两人都砸死的。 但因为胡不同身上有金符在,所以两根梁木支在一处,没能完全砸下来。 胡谦将梁木搬开,把两人救了出来。 胡不同道:“要不是你伯父,这下爹可能真的就死在这里了。” “唉,别说这样的话,要不是谦儿,我和振……我们一家也早就过不下去了。” 胡谦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许远方可不知道——他那样做可是豁出性命的。 “多谢伯父!” “好了,谦儿,赶紧救人要紧。” 一番搜救,许远方又把死人和活人全都数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被压在下面。 这里既然是金陵,胡谦也没有插手善后的事情,而是带着胡不同回了家。 赵氏等人正等得心急,见两人回来,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一番唏嘘之后,胡谦问道:“就算是年久失修,也不该毁成那副样子才对。” 胡不同道:“之前倒也能见到白蚁出没,许是它们吃空了柱子,所以才会如此。” 胡谦自然不会真的相信。 对方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他必须要将胡不同和赵氏带走了。 于是写了个奏本,言称父亲年纪老迈,又有病在身,恳请广德帝准许他告老还乡。 谁知还没递上去,上面的圣旨先一步到了。 广德帝责备胡不同在连桦一案上办事不利,致使乌大友被杀,本应严惩,念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