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恶梦而已。」 墨悠摸摸他的脸,「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这里只有我。」 子悦听了,笑容自动消失,有些落寞的低下头,「说得也是,也没有人要看。」 墨悠瘪嘴,也低下头,然后又抬头看他,「是妈妈吗?还是爸爸?」 子悦沉默无语,「......是老妈,」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旁边,觉得要谈这件事就像在强行扳开他的内心世界大门。 墨悠看着他,察觉对方的心思,「我不问了,你别摆哭脸给我看啊。」 子悦又笑了,「但是其实也没什么,我很常这样,可能是最近姚恩琦的案子提醒我的大脑是时候开始乱搞了,它很调皮的。」 墨悠望着他,没做回话,可能也是因为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可以安慰对方,所以只是默默握着他的双手。 子悦看着墨悠和自己交握的手,觉得一股脑的跟别人说自己的心事很羞耻,又苦笑的开口,「没什么啦,我妈就是这样,可能,我还没得到她的原谅吧?」他说,故意换上开朗的语调,「我们睡觉吧?睡觉、睡觉,还是睡个觉最好了。」 说完,他自顾的站起身,往床铺走回去,留墨悠仍坐在地上忧心的回头望着自己。 子悦知道他一定在担心自己,但是他选择无视。 因为墨悠也有他自己的问题,他连自己的问题都无法解决和搞定,怎么有馀裕来帮助别人?而且他很确定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他不是那样脆弱的人,甚至,他可以在心里确定,自己跟墨悠不一样,他了解墨悠,而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他可是来这里玩的,不是来这里哭鼻子的。他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造成困扰。如果是自己能忍一下就过去的事情,他何须花时间、花心力、花人情来消磨浪费?虽然墨悠的出现让自己过上了一段舒适的日子,但是子悦也不想让别人为自己费心,他不是那样喜欢寄人篱下、有求于人的人......是吧?他不需要依赖,也不信任有人可以让自己依赖。 想想他以前居无定所的生活,花天酒地的日子,狐群狗党的朋友,他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係莫过于此而已。利益交好、口味相同、行为复製,没必要交心到凡事都与人说透。不想亏欠任何人,也不想为别人负责,毕竟他身上都已经背负着别人的性命了。 子悦推开棉被,缓缓爬上床,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把自己裹了起来。 但或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和墨悠的关係,早早超过他心里的这些原则和底线了。打从他选择握住墨悠的手,与他踩进他家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破功了,儘管两人现在还甚么都不是,但未来肯定也不会是如子悦所想的,以往的那种酒肉朋友,他只是在这段关係里做着无谓的挣扎。但另一方面,子悦或许也期许着没有自己的存在和打扰,墨悠就能早点释怀他对魏蓝的阴影,不用再烦恼那么久了吧?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不想成为别人心里一想到就厌烦的存在。但当然的,这一切仍都是藏在他心里深处的潜意识想法罢了,并没有浮上水面被实践的机会。 内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痛,子悦皱皱眉,捏紧手中的被子。 人生就是个被强行拿到乐园门票的旅程,这个人生就是个乐园,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就还是好好的享受这个乐园的一切吧?子悦在心里像往常一样告诉自己。 想到母亲的脸,子悦不免深呼吸起来,故作轻松的「呼」了一口气。 那还真是他妈的刺激啊?自己肯定是走到鬼屋去了,好,你妈的鬼屋,有趣。 他一边在床上蠕动,一边将脚丫子缩进被子里躲好,免得他老妈等一下又从床底下爬出来,肖想趁他睡着时抓住自己悬在床边的脚。 许久,在与被子和床铺争斗的过程中,他突然注意到周围似乎已经黯淡了下来,悄悄张开眼摆头,却发现床头灯已经不知何时地被关上了。他好像错过了墨悠爬上床的时机,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睁着双眼他却像是全盲一样的看着黑暗,在冷冽中,他听到旁边传来很轻巧的一声叹息。 他把嘴巴和鼻子窝进被子里,就像个孩子一样无辜的任周围的漆黑围观自己。眨眨眼,他告诉自己别再多想了,所有事情都已经是明天的事了,现在还是睡吧,明天还得继续和姚恩琦的案子奋斗。 这样哄着自己,确认双脚双手已经藏好了,他才又无法入眠的闭上双眼。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