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已经晚了,东市也查不到到了闭市的时辰,母子俩便没有出门,第二天林昭向詹事府告了半天假,带着林二娘一起去东市请了牌位,又买了香炉以及黄纸等等祭祀之物。 置办了这些东西之后,林昭又去买了刻刀,金粉等等,回到了家中之后,先在两个牌位上写上两位老人家的名讳,然后林昭再用刻刀在上面把字刻出来。 本来这个手艺一般人不一定做得来,还是要去东市找匠人,但是林昭先前在越州自己琢磨字模的时候,一个人刻出了几千个字,这会儿他刻字的手艺已经颇有成效,很快两块牌位便刻好,林昭又用毛笔在刻字上上了金粉,最后在院子找了间空置的房间,把两位老人家的神位请了进去。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家里没有供桌,在东市定制的供桌也要三四天才能做好送过来,因此只能先找个普通的桌子,把两个牌位供奉上去。 弄好了之后,林昭摆好香炉,与林二娘一起给两位老人家上了香? 看着两个牌位,林二娘泪流满面,硬是跪在牌位面前不肯起身,泪流不止。 这么些年在东湖镇里,不管她受再多委屈,林昭都不怎么见她哭过,后来几次哭或者是因为林昭中进士,或者是因为见了二哥郑通,但是这一次,林二娘哭的极为伤心。 林昭跪在林二娘下首,默默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心中暗暗叹息。 从小把自己带大的母亲,在她自己的父母面前,也是一个小姑娘,也想要把委屈说给父母听。 林昭在这里陪了她一会儿,在陶盆里烧了些黄纸,便默默起身离开了,他心里明白,母亲大约是有很多话,想要跟过世的父母诉说。 他虽然不怎么笃信鬼神,但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是笃信鬼神的,不然那位九重天上的天子,也不会被一个过世二十年有余的人,硬是吓得睡不着觉。 虽然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莫大的愧疚,但是归根结底,人还是迷信的。 鬼神之说虽然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但是这些东西会让绝大多数普通人心中,生出一股敬畏之心,甚至能让人不敢去做恶事,最起码是不敢肆意为恶。 母亲在那间房间里陪父母的神位,林昭便准备去厨房给她做一顿午饭,他刚走进厨房准备忙活的时候,院子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林昭连忙过去开了门,门口谢澹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林昭。 “三郎你……怎么在家里?” 林昭微笑道:“家里有些事情,便跟詹事府告了半天假,一会儿就要回去上值了。” 说着,他看向谢澹然,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昨天跟林姨说好的,今天过来找她。” 谢澹然语气温婉:“不过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家里锁了门,你跟林姨都不在家,我以为你们出门去了,等到现在再过来看一看。” 今天早上一大早的时候,林昭便跟林二娘一起去东市买东西去了,自然没有在家。 林昭把她拉进了院子里来,轻声道:“今天早上陪阿娘去东市请了外祖和外祖母的神位回来,这会儿她正在屋子里伤心呢,姐姐来的正好,下午我要回詹事府去,你便在家里陪一陪她,与她说说话。” 谢澹然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因此在这个时代,有关祭祀的事情都是大事,一般都是族兄男子负责操办,听到林昭家里请了神位,谢澹然自然不敢怠慢。 她轻声问道:“不是说林姨与家人走散了么,怎么……” 林昭不太好回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