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和什么没差别?” 他牵着我往前走, 边走边说:“男朋友。”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没说话。 心里想的是,他果然很会调情。 虽然我有车,但他一直牵着我往公交站走,我便也没煞风景地提出自己可以开车。 我其实有些好奇,想要知道无人依附的陈仰林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原来没了豪车接送的他,现在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 现在是下班时间,公交站点人头攒动。 他拉着我,站在一边等车,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伸出脖子去辨别不远处开来的公交车是不是我们要坐的那班。 我的注意力则是一直在我们俩牵着的手上。我平时容易出手汗,秋天来了,其实我这出手汗的症状已经缓解许多,但此刻我却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些湿腻了。 该是他握得太紧了。 我稍微挣扎了一下,然后,收获了他垂眸看过来的眼神。 他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抬起我们牵着的手,“我流手汗了。” 他松了手,我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低头拿纸擦了擦自己的手心,做完这些,我抬头看他,发现他并没看向我。 我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过了没几秒,一辆公车停到我们面前。 他突然扭头对我说:“上车。”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又被他握住了。 他牵着我上车。 公交车里挤满了人,他在我前面开路,一直将我护送到公交车的中部,然后将我拉到窗户边,又将我的手放到窗边的把手,让我站稳。 我还没说话,就看见他将手撑到我的斜前方。 他用手扒着窗户框,将我完全圈在他的怀中,但又不靠我过分近。 不是侵占,只是在保护。 虽然我自觉不怎么需要这样的保护,可他能这样体贴,我还是觉得很欣慰。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甚至止不住在心中感叹:他真是天选的情人。 公交车走走停停,我岿然不动,站稳在他给我圈定的地区中享受着被秋风拂面的惬意以及放肆地欣赏他好看的左手。 他扶着窗框,为了和公车的惯性抵抗,自然用了些力气——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尖也泛着用力的青白色。 我无意识盯着那只手出神,过了不知多久,车停下,那只被我看了许久的手离开了我的视线。 他又牵起我的手,说:“下车。” 我回过神,“哦哦。” 我跟着他在城中村中弯弯绕绕了一会儿,最后他拉着我停在一幢平房前。平房看起来矮小,面积不大,但也带了一个小院子。房子门口有一盏很亮的白路灯,太阳一样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座房子和它门前狭窄的路。 我问陈仰林:“你家?” 他点头,“以前一直都和奶奶住在这里。” 我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他推门进去,我跟在他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院子里角落里的那辆熟悉的推车。是奶奶之前推着卖红薯和板栗的小车。 它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可是那个烤红薯的炉子却变了形,像是被重物挤压撞击过。它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靠在墙边的车轮还因为潮湿长了绿色的苔藓。 很久没人动过这辆推车了。 我站在原地,心中难受。 陈仰林见我盯着那车出神,在我身边出声:“奶奶之前最宝贵她这辆推车,我就留下了。” 我只是盯着那辆车,并不说话。 他拉起我的手,牵我往里面走,对我说:“我今天去看奶奶的时候,提起你了,她肯定会很开心。”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然后“嗯”了一声。 虽然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见到这辆载满回忆的小推车,我依旧无法轻易释怀。 “我下次跟你一起去看奶奶吧。” 我这样对陈仰林说。 他跨进屋子的动作一顿,然后回头看我。 陈仰林的一半脸被发白光的路灯照亮,另一边脸隐在阴影中,可他的两只眸子竟是一样清亮,盈盈润润,眼底似有什么在涌动。 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应该在踌躇犹豫,又或者是在挣扎。 最后,他勾了一下唇,说:“好,下次。” 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