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明昭说完泰和郡杀良冒功一事后, 忠勇侯喃喃道。 “难怪什么?父亲是不是知道什么?”杨明昭追问。 忠勇侯将眼前二人打量了一眼,又看向杜秋蔓, 杨明昭道:“蔓姐儿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饶是早就习惯了次子这个性格,忠勇侯还是被噎了一下。这几年来,他虽努力修补父子之间的感情, 但他明白那失去的十多年是补不回来的。杨明昭至今住在延麟军中的时间都比侯府要长, 在他心中,延麟军中的那些士卒,将领比这偌大的侯府更重要。 “这几年收成不好, 年年都有异动。朝上早已习惯, 如今泰和郡因剿匪有功,圣上看完折子后大喜, 点了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一并去围场狩猎,以展我大梁雄威。酸酸日子, 人应该已从京城出发快到地方了。” 忠勇侯如是说着,但语气并不轻松。 “朝野上下皆以为柳明亮是真剿匪,就连为父也没想到柳明亮的胆子竟有这么大。除我洛州附近郡城, 北部其他地方竟然皆受其害, 圣上这个时候出巡,恐怕不妙。” 柳明亮胆大包天,但他绝对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柳相。而柳相被瞒下来后,梁帝也不会知道这份剿匪功劳里的水分,朝中诸公纵然觉得柳明亮剿匪有水分, 但也不会想到他剿的那匪里十之有七都是良民。如此欺上瞒下后,柳明亮现在是骑虎难下,圣上出巡已不可改,在此情况下,他可能会更加丧心病狂。 “三日后你点好五千人马,随时准备策应围场!”忠勇侯沉声道,“一旦围场那边有异动,圣上肯定回乡洛州求援。” 杨明昭心不在焉的回了声是。 忠勇侯见他这般态度,忍不住训道:“把你那性子收一收,出去时可不许将这模样带出去,若是有人见到参你一本藐视圣上,你就等着被发配琼州吧!” 杜秋蔓早就看不惯忠勇侯府的做派,顿时维护道:“昭哥儿在京城时,圣上常常召他面圣,向来也只有夸的,怎么侯爷在这里昭哥儿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呢。” 忠勇侯没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要被一个小姑娘教训,之前只是简单听她说自己一家人出京时遇到了手持洛州刻印兵器的匪徒。然而她只是一介女流,想要给洛州报信,怎么选择只身前来,难道这二人私下里还有联系? 一想到他们两个年纪也不是孩童,若是传一个私相授受,带着这样的名声让昭哥儿如何在朝中立足。 忠勇侯不禁蹙眉:“蔓姐儿这段时候就住在侯府,过几日本侯会派亲卫将你护送回昌平的。” 杜秋蔓挑眉:“不用劳烦侯爷费心。我既一个人能来,就能一个人走。” 忠勇侯发现这个杜秋蔓比他那二儿子更加油盐不进,他能让一个女子进书院已是破天荒了。女孩生活在内宅,自有女先生还有夫人教导,像杨四娘那些女儿们,他一向都是不管的。 “侯爷也不必过多猜想。”杜秋蔓说的十分霸气,“我只是担心您派的那几个亲卫还会拖了我的后腿,这世上能胜我者,少有!” 忠勇侯被她这嚣张的话语给直接震住了。而他那不孝子还在旁边点头:“不是少有,是根本没有。” 忠勇侯:“……” 杜秋蔓被杨明昭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颊害羞道:“还是要谦虚些,毕竟也没大范围内比过呢。” “不用比,我与你比试一百招以内或可持平,一百招以后我就会败下来来,而延麟军内能胜过我的也只有杨荣罢了,但杨荣显然也不是你的对手,上次他在京城就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杨明昭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丝毫不觉得丢人。 “你和杨荣都打不过她?”忠勇侯目光灼灼的盯着杜秋蔓,“你师从哪家?杜英只是五品侍郎,又是文官,怎么会跟女儿请武师。” 杜秋蔓笑道:“侯爷,你得承认这世上是有天才的。周瑜九岁把兵行,甘罗十二为相,难道他们都必须要请老师手把手教吗?” “哈哈哈,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知敢不敢与老夫一试?” 忠勇侯已成功被带偏。 杜秋蔓也不是一个收敛的性子,除了杨明昭,这世上没多少人值得她去为之忍耐。当即道:“有何不可。” 杨明昭叹口气,顾及到对方毕竟还是自己亲爹,低声对杜秋蔓道:“阿姐你下手轻点,他年纪毕竟大了。” 被叮嘱放水的杜秋蔓默默点头,而那个被放水的对象不乐意了。忠勇侯带着二人直接去了校场,开玩笑,他可是军功起家的忠勇侯,十年前还亲自镇守着寒门,被誉为大梁第一将领,自有一身好功夫。 校场上常年摆放着各种武器,忠勇侯道:“挑一样你顺手的便是。” 杜秋蔓看了看,叹道:“刀剑无眼,还是比试拳脚吧。”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