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点头应了。 云楚忱将自己整个人淹没在绵软的锦被之中,压抑住自己的呼吸。 虽多年来身处锦绣繁华之地,却没有一刻能够安枕好眠。 她多想像其他姐妹一样,能够安安心心依偎在母亲身边撒娇耍赖,哪怕像含元公主与皇后一般战战兢兢,那也彼此有个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云楚忱渐渐有了一丝困意,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那几个梦境来。 她的脑子乍然清醒过来,翻身从床榻上坐起,细细回忆着。 几个梦境相互连接,仿若一篇未完成的故事,她将自己已经知晓的内容细细串联成一条线…… 如果她的梦能够成真,那么淮阳侯府复起,连姨娘趁着娘家势起,日日对云泓远吹枕边风,使云泓远对衡阳郡主只剩下冷言冷语,衡阳郡主心高气傲,不愿与妾室龃龉,心灰意冷之下,越发清心寡欲。 紧接着,育有庶长子的连姨娘,隐隐成了大房真正的女主人…… 而云楚忱虽然与魏子修日渐熟悉,但能否嫁入魏家尚未可知,她这段时间没再做过什么梦。 屏风外守夜的春芜听见动静起身过来询问。 “姑娘,可是口渴了?” “我只是在设想,假如我未能如愿嫁入魏家,那么将来亲事也许会被连姨娘插手。” 春芜道:“姑娘必定会如愿的。” 云楚忱摇摇头,道:“就算我能如愿嫁入魏家,宣永候府若是被连姨娘把控,于我也没有半点好处,将来也许会受制于她。” “之前姑娘不是说,只要郡主还是侯府大夫人,您就还是侯府大嫡女,就不会被连姨娘左右?” “那是因为我没有见到僖妃。” 春芜一怔:“那位僖妃……很厉害吗?” 云楚忱点点头:“如果僖妃只是个相貌绝色的宠妃,我自然不怕。但僖妃明显十分聪明,她对皇后恭顺有礼,没有半点恃宠生娇的意思,十分低调内敛。而且她似乎很会把控人的心思。” “这话怎么说?” “之前皇上要为她重修灵晖宫闹得沸沸扬扬,几位朝臣闹得不可开交,本以为僖妃会饱受诟病,但后来僖妃主动劝阻皇上,让皇上打消了重金修建宫殿的念头,使不少人都觉得僖妃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并非众人想象中的祸国妖妃。” 云楚忱皱眉:“这分明是欲扬先抑,比一开始就夸赞僖妃达到了一个更好的效果。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淮阳侯府安排的,亦或是僖妃见机行事,生生扭转了局势、” 春芜被她说的直起鸡皮疙瘩,“僖妃才多大呢,能有这么深的心机?” 云楚忱看她,“王皇后入宫时也才十六岁,在皇上身边一众嫔妃虎视眈眈之下走到今天,难道不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这……” “再者说,僖妃在溧阳老家深藏近十年,从来没有一丝话传出来,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哑巴,这就不可谓不厉害。” 春芜下意识的收拢手指,摇头,“如果是奴婢,奴婢做不到……”她想了想,说:“那王皇后呢?她定不想僖妃做大。” 云楚忱不得不承认,之前是她想的太过简单。 她说:“为免外戚势大,这些年王家有意被打压,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得重用,而淮阳侯府这些年来出卖女儿笼络住的一干人,却在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细细想来,这张大网已经初具雏形,在不久的将来,想必会有很大的作用。” “那……咱们怎么办?”春芜满面担忧:“就算姑娘老老实实等着待嫁,连姨娘和二姑娘也不会让姑娘好过” 嫉恨就是动机。 云挽心没有一刻不想将云楚忱从高出拉下来狠狠碾碎。 云楚忱现在是被人逼着反抗。 她道:“我们手里握着的最大把柄,就是僖妃哑美人这件事,但想要找到人证明并不容易。而且,就算我们做成了此事,也要结下一大堆仇人,根本就得不偿失。” “要不然,咱们将这件事告诉皇后?” 云楚忱思量道:“我们与皇后之间没有半分交集,皇后不会信任我们,我们也不敢全然依靠皇后, 也就是说,没有合作的基础。就算我对皇后透露了此事,她也借这件事拿捏住了僖妃,可将来出了事,我们难保成为皇后的挡箭牌。”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早,皇子妃的人选落定一事便传到了云楚忱耳中。 “没想到会是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