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年轻轻笑了一声,笑声磁而低哑,半蹲下去,盯着她的眼睛,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哥在跟你开玩笑啊。小葵平时这么聪明,今天怎么这都听不出来。” 说着,男人的语气放得更柔,也更郑重了一些:“我其实很开心你在学习之余还懂得让自己放松。因为我知道小葵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对自己高要求的女孩,并不会玩物丧志。” “之前在电话里听你为学业压力而苦恼,我还在担心你会把自己逼得太紧。看到你邀请弟弟来家里玩,我反而安心了一点。” 看着男人眼底沉沉闪动的柔光,赵葵终于知道自己的谎言没有被拆穿。 可愧意却如毒素,在身体中越发蔓延,使她的心下坠得更沉。 她总是能轻易骗到周闻年。 学业压力是为了掩饰出现产乳体质的谎言。 如果这还算是出于“不想周闻年担心”的善意目的,那“跟周贺打游戏”又算什么呢? 在大小事务上都明辨细微的男人,因为无条件地信任她,才会被她屡次蒙蔽。 她没想到自己漫不经心的的谎言竟然会结结实实落在男人心中,困扰着他,让他担心起她那些虚假的烦恼…… 她垂下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而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的男人,没显示出一点疲惫,继续耐心哄着她。 ——也没有在周贺面前隐藏他们关系的意思。 周贺冷冷地想:看来之前都是赵葵想瞒着他的。 觉得那旁若无人的二位实在刺眼,他移开视线,翕动嘴唇,一个低低的“切”。 吃完晚饭后,赵葵说有个作业明天要交,回卧室去写。 卧室门甫一关上,周贺就从沙发上起身。 周闻年:“雨还挺大的,你就在这儿留宿吧。” 周贺径直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两瓶汽水,冷声说:“我可没说要走走。怎么,你怕我长针眼啊,老哥?” 他扔了一瓶汽水给笑得乐不可支的周闻年,本来准备去客房,犹豫了下,又走到周闻年身边。 二人就这么并排站在阳台。 冷雨密密匝匝地打在玻璃上,而玻璃上映着两张五官相近的脸。 虽说他们的五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就算忽略年龄差距,也绝不会有人把他们认错。 周贺的气质凌厉冷冽,大部分时间在这张脸上都找不出什么表情,笑起来也是凉凉一扯嘴唇,显得讥诮又嚣张。 而当他当他真正开心时,很有些英佻明亮的少年气。 因为他吝啬那样的笑容,所以一旦展露,反而更容易博得对方好感,甚至让意志不坚的人产生些贱嗖嗖的感激…… 而比起冷冽,周闻年的气质更多是冷酷。高挺的鼻梁与眉骨连出的线条更为利落硬朗,目光锋锐。 而当他的眼神放柔,却让你有种可以在他面前随便造次的安心感——反正他会包容一切,而且还能把事情给你摆平…… “老哥,你是不是今天盯赵葵盯太久了,怎么看我的眼神都含情脉脉的。” 周闻年:“怎么会。看到你心情不错,我也替你开心啊。” 周贺简直要把手里的汽水瓶捏扁——他哪里心情不错了?郁闷到死好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