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玩意。也敢来探听先生的事? 不是黑暗组织的成员,不曾经历过那段虚拟现实的人,连同太宰治是怎样一个人都无法想象,又是谁给了他们这个胆子过来说东道西? 琴酒有时候觉得,太宰治是他用小刀亲自在心脏底部镌刻的文字,仅仅听见这个名字便要流血,那血液潺潺不尽,唯独文字在鲜血的刷洗下愈发干净,与他共生;另一些时候琴酒则希望越多人同他提起太宰越好,在那样突如其来的震痛里琴酒便明白: 太宰治,是真的存在过。 并不是一个杀人太多而终于精神失常的什么失格杀手,因而产生的某种幻梦。 这很难。太难了。 首领太宰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也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清明爽朗,了无牵挂。 偶尔琴酒指使伏特加时脱口而出一句买点螃蟹回来!,整句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从来不涉足书店的杀手,偶尔也走在阳光下,进去驻足几分钟但是那毕竟不是太宰治的作品,琴酒没有哪怕一次将书页打开;另外那间写着[黑泽]门牌的安全屋,琴酒再也没回去过了。他害怕看见落满灰尘而从没有一个八岁男孩落脚过的,那块玄关。 啊。这样看来,首领太宰的离开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的。 他留下大块大块孤独的空白。 这份空白甚至并不令人疼痛。只是偶尔让人觉得胸口仿佛开了个空洞,不由得屏住呼吸要听那阵风声。 有一次琴酒撞见波本。或者说安室透,又或者说是降谷零吧。怎样都好。反正既然先生说了波本是三面间谍,那琴酒就信了。除此之外他不去思考其他任何可能性。 那时候波本正同另一个带兜帽的男人说话,这人背后还背着个贝斯包,一眼瞥见琴酒,便压低帽檐沉默地离开了。 波本回头看了眼琴酒,低低喟叹道:我们真是承情良多。 谁说不是呢。谁又说不是呢。 难得一次琴酒懒得挑剔,只同波本擦肩而过。 在这份沉默弥漫开来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感受到几乎连空气也一并吞没的孤独,又庆幸于不止是自己记得这空白并享受于这份孤独。 又有一次贝尔摩德点燃了女士香烟,推开办公椅,站起身依靠在桌边。 萦萦飘散的白色烟雾里,她凝视着琴酒墨绿的双瞳。 你从来不对我下跪。贝尔摩德轻笑。 不要明知故问。琴酒冷嗤,直呼现任组织首领的代号:贝尔摩德。 组织被交给了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持三刻构想现状的贝尔摩德,同时也给琴酒留下了极大的自由活动空间,让琴酒比起下属更像是合作同伴。 他的尊严,他的忠诚,他的骄傲,因此而得以存留,不至于打碎令他遍体鳞伤。 这是什么隐晦而无声的温柔啊。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一个幸福的结局才罢手吗? 琴酒闭了闭眼睛,绕过贝尔摩德往门外走,左手插在衣兜里摩挲着曾为先生点过烟的打火机。 而这。这就是全部了。 琴酒几乎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围着心底鲜血凝结的坟墓做一个沉默的守墓人,直到哪一天终于死于穿透颅骨的某颗子弹,尸体倒在无人问津的路边水道里慢慢腐朽或者被又双叒叕巧合般路过的大侦探发现,将尸骸翻过来几经辨认后意识到这原来是曾经鼎鼎大名的琴酒,便终于大仇得报般掏出手机报警同黄昏合作的次数多了,连琴酒都对工藤新一的破案套路如数家珍。 可是,这竟还不是结束。 没有人知道纯白房间里相遇时琴酒内心的狂喜与掀卷起来的杀意,或许那个同先生别无二致的太宰知道。 而直到此刻 那双手工定制的高档牛皮靴,缓步踏来,在琴酒低垂的视野里慢吞吞地停了下来。 从琴酒身上掠过的冷酷视线,令他自背脊处泛起针刺般的寒意,而遭受了各种刑罚的创口则如同被火焰烧灼。 会说什么。琴酒战栗着想。会说什么呢? 责骂为什么要追过来吗?讥讽缠人又打骂不走的狗吗?那没什么。那完全没有问题。琴酒甘之如饴地想,我确实甘愿匍匐下来做您最忠诚的 啧。那人轻蔑地弹动舌尖。我明明最讨厌狗了。太宰说。 那声音之中有什么触动了杀手的神经,让琴酒无视规矩,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他,的确是太宰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