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着一种冰天雪地般的宁静,一言不发地疾驰。 两名侍卫赶紧跟上,侍卫乙厉声问:“沈大人这是要做什么?都是奉命行事,不要为难我们兄弟。” 沈柒不应,催鞭愈急。 两名侍卫见他往东边,并不是去皇宫的路,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不解。 沈柒一路驰到东市,远远见街尾的通惠河旁,那个卖馄饨的摊子还亮着灯笼,眼底掠过一丝瘆人的杀机。 他在摊子前下马,一步一步走到桌旁,坐下。 侍卫们不明所以地跟上来。侍卫甲搔了搔头,笑道:“原来是要来吃馄饨。刚好兄弟们肚子也饿了,老板,来三碗猪肉馄饨,分量要足。”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占据了方桌的两面。 老板肩上搭着脏汗巾,慢吞吞走过来,“三碗猪肉馄饨?” “刚不是说了,你耳聋?”侍卫甲不耐烦地说。 “不,”沈柒冷冷开口,“一碗,没有馅儿的猪肉馄饨。” 那两名侍卫顿时面露不悦,“沈大人,两碗馄饨才几个铜板,要不要这么吝啬?” 老板注视沈柒,慢慢笑起来:“我就说过,沈大人还会再来的。” 沈柒闭眼,再睁开时,仿佛做了一个艰难而巨大的决定,回答:“我不仅来了,还带了两张投名状。” 两名侍卫听得莫名其妙,侍卫甲正要开口发问,沈柒手中绣春刀铿然出鞘,在他猝不及防之际,从桌下一刀掼进他的腹部。 侍卫甲也算机敏,虽来不及格挡,但在瞬间扭转身形,这一刀刺进旁肋,并未致命。 沈柒拔刀,血溅桌椅,侍卫甲手捂血流如注的伤口,踉跄后退,也拔出刀来。 侍卫乙抢身而上,挥刀直取沈柒。 老板连连后退,站到了墙根处,仿佛对眼前突来的血腥厮杀视若无睹,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 沈柒以一挡二仍占了上风,觑了个空子先把负伤的侍卫甲捅了个透心凉,飞起一脚踹入河中。 侍卫乙见势不妙,施展轻功飞掠而走,想回去搬救兵。 沈柒抓起桌面竹筒中的一把筷子,天女散花般投掷出去。对方挽出一团刀光,削断了绝大部分筷子,但仍有一根筷子如坚硬的铁钎,洞穿了他的咽喉。 侍卫乙从屋顶翻滚落下,跌进了河里。 沈柒几步追到通惠河边,见漆黑的河面上倒映着残月,有丝丝缕缕的血色从水底冒出来,随即蔓延了一大片。 老板从后方慢吞吞跟过来,说:“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打捞?处理尸体,我挺在行。” 沈柒道:“葬身鱼腹,尸骨无存,更省心。” 老板笑道:“沈大人果然够狠,够决断,是个能做大事的。” 沈柒问:“这两张投名状,够不够分量?” “倘若不够呢?”老板反问,“你还能再杀几个?” 沈柒冷笑:“你见过谁家买东西付定金,把全款都付了?再说,够不够,是你一个守门人说了算的?” 老板道:“你想见我上面?可惜,得先过了景隆帝那关——派来监视你的两个侍卫不明不白地消失,难道他不会彻查?” 沈柒道:“谁说‘不明不白消失’,是与我一同遭到了隐剑门余孽的伏击,他二人英勇殉职,连尸首都找不回来。至于我,我比较幸运,只是受了重伤。” 他按了按自己愈发疼痛的骨裂处,吸口气,继续道:“只须找个剑术高手,往我身上要害处刺几个洞,就行了。” 老板叹服,说:“沈大人是真的狠。也不必再找了,我这里有个派来压阵的,一等一的剑术高手——” 他吹了声古怪的口哨,唤道:“二十三号!”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浓重的黑暗中蓦然浮现出来,似乎从来就是黑暗的一部分。黑衣风帽下,年轻男子面无表情,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宛如兽瞳,冰冷死寂,而又暗藏着极其危险与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