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我真的认识吗?”终憶不止一次发出疑问,秦芳始终保留神秘:“认识,就看你还记不记得,去了就知道。” 她微眯起眼,用探究的语气说:“该不会,你是想带我相亲,故意说是见老朋友吧?” 秦芳因她的小心眼而笑,握住她的手,一如当年牵着她的时候:“我还想让你多留在我身边几年,要找也得好好找,随随便便相亲也不行。” “也是。”终憶头靠母亲肩膀,长声叹气,“怕是杨叔叔等不及了。” 或许是和母亲相处的氛围太轻松愉悦,步入餐厅时,她甚至快忘记今日目的,为的是赴约,而不是和母亲独处共享午餐。 无论在外如何成熟独立,待在母亲身边,总会不由自主地变成小孩,话要母亲问,路要母亲开,就连垂涎别人桌面的冰淇淋,也会下意识问一句:“妈,待会我想点个雪糕,行不行?” “点呗。”秦芳目光在室内探寻,声音响在前方,“给你老妈也点一份。” “哎呀,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嘈杂的空间里出现,她第一直觉便是,找到人了。秦芳热情回应一声,快步绕过拐角一桌而去。终憶侧身让行服务员,正好将毛衣外套褪下,仅剩一件修身短袖,然后慢悠悠走进光线稍暗的里间。 “海城好热哟,我们那边还穿棉衣呢。” “这边就是这样,早上是春天,中午是夏天,怪得很。” 秦芳笑着回头:“看看,还记不记得?” 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中年女人,眼尾上挑,鼻窄高挺,笑起来颧骨明显,爽朗中透着一丝野性的美。终憶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能驾驭这种感觉。像被某种力量感召,她的视线一偏,赫然和坐在靠墙位置上的男人对视。 是男人,不是男孩。 一晃十几年过去,他们从五六岁相识,十三四岁分别,再到如今二十七岁。数不清的人和事在时间的长河里消逝,但她依旧记得喷水池的彩虹,逆风而站的少年,还有少年校服衣袖上脱出的蓝色线头。 “还记得我吗?”女人挑眉打量她。 “刘俏阿姨。” 女人笑意更深,秦芳意料之中地挥手感叹:“肯定记得,以前经常串门,孩子都一起读书长大的。哎对了,你俩呢,还记得不?” 终憶从回忆里醒神,望着那始终沉默注视她的身影,竟有大梦初醒的感觉。误以为他早将她遗忘,她稳定心神,看着他说:“我是……” “终憶。” 从她出现在视野里开始,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她一人。徐桉远握住玻璃杯的手缓缓用力,声音倒是很平静:“你是终憶。” …… 后来两两对坐,终憶和徐桉远同坐外侧,两位妈妈聊得正欢,完全顾不上他俩。 她伸出手拿一旁的玻璃水壶,和他指尖相触,纷纷抬眸。徐桉远拎壶替她续杯,她轻声道谢,妈妈们同时望来。 “小憶越大越漂亮。”刘俏托腮凝注,转而问,“有男朋友了吗?” “单着呢。”秦芳夹菜入口,“好多年了。” “那就是之前谈过,后来分手啦?” 面前玻璃杯水满溢出,终憶急忙抽纸递去,徐桉远将壶搁下后抿唇道谢,妈妈们再度投来目光。 “没谈过。”终憶回应。 “看来,是还没遇到喜欢的。”刘俏意味深长地笑,“你喜欢什么样的?阿姨看看能不能帮你介绍。” “小远呢,有对象了没?”秦芳好奇询问。 “他啊。”刘俏睨去一眼,是只有徐桉远才能读懂的眼神,“不好说。” 终憶又抽出一张纸,轻轻覆盖他手背上,对上他的视线时,低声解释道:“上面也有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