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郎山村的人,比任何人都希望村里的叔伯婶娘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小孩子们都能有机会去考大学,而要吸引更多农户加入合作社,就必须扩大生产规模。 所以,最迟等到明年春茶开采的季节,他们就必须要把自己的厂房建设起来了。 一百万或许还不够。 因为除了厂房之外,他们还要采购机器设备。 本来江小满还不敢把步子迈得这么大,不过,镇上的扶贫干部孙哲远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听说他们镇上大前年也有人想挖掘一下郎山的野茶,机器都买回来了,还花了好几万搞了个简易厂房,没想到做出来的绿茶因为毫无名气,也没有品牌傍身,老板自己也舍不得砸钱搞营销,最后也只能去低端市场竞争。 累死累活一整年,年底算了算,居然还亏了十几万! 那个老板撑了两年没撑下去,把自己全家在外面辛苦打拼了十几年的积蓄打了水漂不说,就连县城的房子都卖了,老婆闹着要跟他离婚,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关了厂子,灰溜溜地跟着老婆继续进厂打螺丝去了。 “他家的机器听说还在的,而且就用了一年多,成色应该也不错,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打完电话,孙哲远就把货主的电话发了过来。 江小满没买过制茶机器,幸好山岩门路广,从省城请了一个懂行的人过来,三人一起去了镇上,只花了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就把人家一整套的制茶机器给买到手了。 孙哲远说的没错,这机器起码能有九成新,之所以一直卖不掉,是因为产量实在尴尬——大企业不需要这么小的机器,小作坊又买不起,这个倒霉的货主估计也是不懂行,被人给诓了。 山岩的朋友本来也劝他们,如果以后厂子想做大的话,最好一步到位,哪怕找银行贷款呢,也要把厂房和机器弄好点。 不然过几年再扩建,机器折旧也卖不了多少钱了,厂房扩建再批地,那价格估计早就是现在的好几倍了。 江小满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山岩和他的朋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岩哥,你别笑话我没出息哈,其实我大学毕业回老家创业,本来就是想多陪陪我爹的。” “我现在生意还没做大呢,就没时间陪他了,要是再扩大生产,真当了大老板,到时候一年到头在外面跑,那我爹不又成了留守老人?” “这样吧岩哥,正好趁着今天,咱们把话说开了,往后,只要我爹还在,我做生意就不会离开郎山村,不管是养蜂还是做茶饼,我只要赚够我和我爹的养老钱就满足了。” “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挺后悔的,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我爹的,本来我回来就是想让他享福的,结果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反倒连累我爹跟着我吃苦受累的。” “我想清楚了,就这样吧,这机器买了以后给我用,岩哥,以后你要是想再开个大厂子,不嫌弃的话,给我入个干股,活儿我可是不干的,我爹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山里头。” …… 一番话说得山岩颇为动容,他那个朋友更是眼圈都红了,忍不住走上前来,握住了江小满的双手,狠狠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就凭你这句话,我童帅今天一定要交了你这个朋友!” “你说的太对了!我当年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创业,想发大财,满世界的到处跑,结果到头来,钱是没赚到几个,我老娘临终前就想再看我一眼,都没等到,唉!” 童帅本来是过来帮山岩的,没想到却意外结识了江小满这样的大孝子,这简直太合他口味了,当场就表示他以前就做过茶叶厂的总经理,正好这几天不忙,可以留下来帮他们把厂子的管理结构搭建一下。 最重要的是,童帅此人还有点江湖义气,非要认下江小满做他的异姓兄弟,还要以晚辈的身份上门去拜访江有粮。搞得江小满哭笑不得,幸好他家现在有地方住了,忙在半路给江有粮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番,又跟郎英交代了两句,便带着他的新朋友回家了。 不过,童帅这个人当朋友处起来是真的很舒服,他嘴皮子利索,走南闯北的也很有一番见识,一路上江小满就听他说一些商场上的波谲云诡,简直是大开眼界。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心:他这样单纯的山里娃,还是别把生意做的太大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了家,江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