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是红的,因为方才密不透风的亲吻,汗水浸湿额发,她闭着眼,面颊依旧狼狈,但看上去,总带了丝羞赧的意味。 他倾身,正欲再吻一下她的鼻尖,又想起他现在的模样。 于是,白骨与美人娇颜相擦而过,沈容玉又将她抱了起来,问她:“现在还想说吗?” 季青琢早已忘了自己方才已经组织好的语言,精心设定好的程序全部被沈容玉打断,现在她看不见的视野里回荡着混沌的青红气流正在交缠。 她哪里还想得出别的东西? 沈容玉重重的一个吻,将她精密搭建好的城墙直接击溃,如浪潮般卷来,将她属于自己的城池攻破。 她摇了摇头,只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但鼻梁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肩胛骨,将她撞得生疼。 沈容玉胡乱拽过她的袖子,将那柔软的丝缎布料垫在她的脑袋下:“垫着。” “嗯。”季青琢闷闷的声音传来。 沈容玉不是傻子,他后来自然是按照季青琢的想法,将雪都外两个战场连接起来,让后面前来调查的人以为是孟连与黑影打了起来。 他带着季青琢往雪梁域而去,一路直接离开了梁国国境——梁国皇帝已经死了,那里的烂摊子也不知要让谁收拾。 梁幸是梁国皇室最后的血脉了,如此一来,这个梁国几近崩溃。 季青琢卧在沈容玉怀里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些事,沈容玉的手臂揽着她的腰,他注意到了她的走神,只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琢琢,莫要再想了。” 直到出了梁国,在野外寻了一处干净的山洞,沈容玉才将季青琢放了下来。 他将她放在山洞里的干燥青石上,低眸看着她的脸。 沈容玉伸出手去,想要替季青琢将她面上的血迹擦净,但是他注意到了自己伸出的是骨爪。 在暮冬初春无尽绵延的青山之中,某一处不起眼的山洞里,一位漂亮姑娘乖巧地坐在大石头上,裙摆仿佛花朵一般铺陈在石上,她的两手搭在自己的双膝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在她的面前站着一具高大的白骨骷髅,他茫然无措伸出的骨爪伸了出去,像是想要将她面上的血痕拭去,又像是要掐上她的脖颈,夺走她的性命。 如此诡异又和谐的一幕,直到沈容玉不知从何处又将那美人皮取了出来。 皱缩的人皮展开,又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人面覆上骷髅,又是一张清绝出尘的面颊出现。 沈容玉有一副完美无瑕的皮囊,唯一的破绽就在他身后,那延伸至全身的黑线,是剥下人皮后留下的痕迹。 现在,在这破绽之上,多了一样东西,白色的仙昙映入肌肤之上,只变为一盏莹莹盛放的红昙。 沈容玉经历与孟连一战,衣衫残破,衣襟也散乱,所以他的这个红昙印记自散开的衣襟处露出。 他原本洁净无瑕的白衣也狼狈不堪,袖口与肩膀处都是季青琢身上的血,衣摆处也被血海里探出的红色血泉撕扯得残破,惟有腰间挂着的那个白色的昙花玉佩还是完整的。 沈容玉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模样,一向冷静自持、一丝不苟的他此时也无暇去整理自己的仪容。 他在季青琢面前蹲了下来,仙昙玉佩碰到地上的碎石,发出清脆声线,装饰的流苏也整齐地从他的膝盖间落下。 沈容玉用自己刚刚恢复了一点的法力施展了引水诀,将白帕沾湿了,擦拭季青琢的面颊。 引水诀召唤来的无根之水是冰冷的,季青琢的脸触碰到这刺骨的凉意,原本闭着的眼眸又用了点力,闭紧了。 沈容玉手里的白帕将干涸的血痕一点点擦拭干净,他温声问道:“还疼吗?” 眼睛是不疼了,只是看不见,适应了沾湿白帕的温度之后,也没什么感觉了,于是季青琢摇了摇头。 沈容玉看着她紧闭的眼眸,他还记得季青琢与他的寥寥数次对视,她的眼眸外形是完美的,只是无神,时常没有焦距,这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总是呆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