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非常敌视,母亲却只一味劝她要懂事,眼里要有活儿,她信了。 作为组合家庭里的长姐,任劳任怨给继父家当了十年老黄牛,好容易嫁了县城最大国营饭店的厨师,生下卫红卫东一对龙凤胎,原本以为小日子就要越过越红火的时候,男人犯错,被食堂开除了……一家四口只能回乡下,跟叔伯兄弟几家挤一个小院子。 日子要是能就这么磕磕碰碰过下去也就罢了,偏偏没半年男人病死后,妯娌闹着要分家,公婆嫌她占口粮,开始给她四处物色新婆家。 那时候的卫孟喜,姿色不俗。因为遗传了生父的一身白皮和高鼻梁大眼睛,两根乌黑的大辫子油光水亮,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是朝阳公社当之无愧的“一枝花”。 用前婆婆的话说,漂亮女人压根守不住,与其在她身上浪费粮食不如早早打发出去,也能给下头小叔子换点彩礼钱。那时候的卫孟喜虽然还没后来的杀伐决断,但也不傻,想要逼她改嫁可以,但孩子不离娘,瓜儿不离秧,自己生的卫红卫东必须带走。 有这俩“拖油瓶”,原本虎视眈眈的说亲对象顿时退了大半,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条件,一般男人可能会看在她漂亮的份上暂时忍受一对龙凤胎,可长期下去呢?她自个儿就吃够了继父一家的苦头,知道后爹也不会比后娘好多少,多养个孩子只不过是多个免费小保姆。 思来想去,在拒绝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单身青年后,她进退两难。 正好,河对岸的菜花沟生产队,在金水矿当工程师的陆广全回家探亲,看见好好一对龙凤胎被爹娘养成营养不良的小白菜,衣服脏了没人洗没人换,炕尿湿了三天三夜没人管。 他急需一个能操持家务照管孩子的女人。 俩人经人介绍,一拍即合,见面第一天就去扯了结婚证。 于是,所有人都说她命好,寡妇带着小拖油瓶还能攀上工程师,关键这陆工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你说卫孟喜是不是走了狗屎运? 可事实是,婚后两地分居,公婆刻薄,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小闺女,问题就出在这小闺女呦呦身上。 陆家公婆借口嫌她肚皮不争气,没生下带把儿的,月子不给做,孩子不给带,连续几个月没一口干的吃,卫孟喜的奶水越来越少,好好的奶娃娃长成一根青黄不接的小白菜……结果一个石榴就窜稀了。 不到周岁的孩子,拉得人都脱水了,一双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陆家老两口愣是不给钱看病,就这么硬生生熬死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卫孟喜每每想起还是恨得牙痒痒。恨公婆的狠心,更恨自己无能,护不住小呦呦,枉为人母。 怀揣着这股恨意,她也没在陆家久待,准备等陆广全回家探亲的时候提离婚,结果没等到人回来,却等来他的死亡通知书。 据说是井下作业的时候,煤矿冒顶了,遗体挖出来的时候已经烂了,随信而来的只有两件他穿过的衣服、一双解放鞋。为了防止她争夺赔偿金,公婆又把她赶走了,连带着陆广全和前妻生的龙凤胎。 龙凤胎里姐姐叫根花,弟弟叫根宝,跟自己的卫红卫东同岁,生日只差俩月。卫孟喜带着四个小拖油瓶,娘家不管,婆家不要,一路讨饭似的逃到金水煤矿……幸好那儿好人多,陆广全生前为人不错,很多工友都愿意拉扯她们一把。 后来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她第一个开起饭店,干起个体户,买了红星县第一辆小轿车,挣下大堆房子票子,大富大贵呼风唤雨达不到,但也是远近闻名的女暴发户。 可四个孩子却不知不觉长歪了,成为妥妥的大反派,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浑浑噩噩那几年,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出现龙国未来几十年的发展历程,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个国家和社会的风云巨变。 甚至,她脑海里还会时不时冒出很多奇怪的名词,譬如“穿越”“重生”,有时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小说情节,仿佛她亲自看过那些小说似的。 她去看精神科医生,她觉着自己疯了,被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