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理了下桌上纸张,提笔写信,边道,“四年前,温宁姝家中遭难,和此案有关,当时案子牵连甚广,誉王布置的产业被连根拔起,然而她家中的织布产业,却被偷偷转移保存。” 如果不是遇到温宁姝,以此为契机,他也没能查到。 当时查抄了多少资产,温家如今却安然无恙,只是换了个壳,确实蹊跷。 谢岐:“当地官员贪污?”还没等谢屿说什么,他自己想通了,“莫不是有一部分产业被换了名姓留下,以期东山再起,再贩私盐。” 谢屿将手中写好的折子收起来,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须得呈到陛下前,再做调查。” 谢岐笑嗤嗤的,说:“原来如此,要不是我今夜来问你,我可要信了外头的话。” 谢屿:“什么话?” 谢岐说:“说兄长对温宁姝情根深种,非卿不可。” “离谱,”谢屿闭起眼摇头,无奈,“还能有谁传,谢峦跟你说什么了。” 谢岐话锋一转:“兄长,你对那温宁姝,当真不会有旁的意思?” 谢屿好笑,怎的一个个,都以为他会和温宁姝如何,他再大几岁,是要做人爹的年纪了,至于么?况且他也不蠢,小姑娘待他也是彬彬有礼,毫无越线之心。 只是,反驳的话语刚到嘴边,谢屿骤地想起那道昳丽的身姿,还有她目中那种沉冷。 私心底,他欣赏她的胆识。 谢屿沉默了一下,清清嗓子,道:“你什么时候也学谢峦的做派。” 谢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隔日,谢岐去了趟刑部,手上便多些许案卷。 他修长的手指在陈年纸张上点了点,若有所思。 第二日下午,老夫人从寺庙回来,宁姝琢磨去见她,一来,她要在侯府久待,过侯爷和梁氏明路还不够,礼数要做好,得去拜访侯府长辈;二来,老夫人溺爱谢三,昨日的事势必很快会传到她耳里。 临去之前,宁姝备好这几天做的抹额花样。 老夫人院前,她和刘妈妈遇上,刘妈妈笑得找不到眼睛:“温姑娘来了,这可巧了,我正要打发翠儿去找你。” 她压着喜意:“老夫人想你了呢。” 屋中,只见老夫人穿葡萄紫松鹤延年宽袍,气度端庄富贵,正在逗笼中鸟儿,见宁姝进屋,把鸟食放好。 宁姝行礼,老夫人在宽椅坐下,指着旁边的圆墩,和蔼:“过来这儿坐,好孩子。” 宁姝半阖眼眸,神态恬静,抻好衣摆,款款落座。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阅人自有一套,她端详着宁姝,外看仪态,内观心境,都是上乘。 她着人看茶,说:“老三被我们几个宠坏,叫你受委屈了。” 宁姝摇头:“是我不够大度,先惹三公子生气的。” 老夫人用茶盖拂去茶沫,却没有喝,低低叹息一口,“老三什么都好,独独太傲,目中无人,这种脾气迟早要吃亏,我看,由你杀杀他的锐气,就挺好。” 她和谢屿想到一块去了,这么多年,难得多个能制住谢峦的,是好事。 这便是方才,刘妈妈待宁姝笑颜展开的缘故。 老夫人非但不怪温宁姝,反而还想让她帮忙,矫正谢峦的坏脾气。 宁姝缓缓喝口茶。 她是来攻略人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她说:“这话说得重了,男子贵在一往无前的锐气,”停了停,面色不改,“况且,三公子听侯爷和老夫人的话,很是孝顺,便不算过于目中无人。” 她唇角微上翘,乌圆的眼瞳里带着星点笑意,因此,在场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这是多么违心的话。 而老夫人虽担忧谢三因这死性吃亏,到底年纪大了,明知不一定是真的,还是喜欢听好话。 她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就知道唬我呢!” 老夫人看过宁姝的花样,很是喜欢,又让刘妈妈拿来一串开过光的佛珠,赠给宁姝,还让她多来走动: “老三脾气大,这几日,宁姝你多担待一些,有什么委屈的,尽管找我便是,我给你主持公道。”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玉屏说:“温姑娘,老夫人真喜欢你呀。” 宁姝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佛珠。 这是好事,她日后再和谢三有冲突,只要不是太坏的事,都没有关系,反正侯爷和老夫人乐见。 就是这个度,她得琢磨琢磨。 刚走出一小段,宁姝瞧见悬山顶亭子内有人。 那人一袭莹白素雪云锦襕衣,头发全部拢起束在头顶,用青玉簪固定,他骨相流畅,长眉入鬓,面部清俊雅致,糅杂一丝落拓洒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