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 霍显在前头走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慢。他转身,“怎么了?” 姬玉落道:“没怎么,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霍显闻言只静在那,似是在打量她,可太黑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他才转身继续。 果然不多久,连绵的墙就断了,左手边是个向下的石阶,通向一间密室。 许是没想到会有外人来到这儿,连门都没有。 而走进去,里头也并没有什么布置,如同一间潦草的牢房,草堆上摆了几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银子。 是官银。 霍显提着油灯细看,不多,粗算也就万两左右,是那种宫里不好藏,可大费周章挖间密室藏匿又小题大做的数目。 何况以赵庸的权势地位,区区万两白银算得了什么,运到私宅中便可,谁还会抓着来源不放吗,但是—— “不止这些。”姬玉落单膝蹲下,盯着一旁被压出印子的草堆,道:“这几箱应当是还没来得及运出去的,原该不止这些。” 霍显提灯看过去,果真看到四周的草堆有被重物压平成方块的形态。 霍显蹙眉。 说实在话,自古权阉无非是为权和财,赵庸也贪,单是每年京外官员的“面圣钱”就是不小一笔,但他昧的甚至还没有霍显多。比起财,赵庸看似更享受身居高位、大权独揽的快感。 可如今看来,他未必就不需要钱了。 只是镇国公府在其中替他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就未可知了。 静默中,姬玉落倏然开口:“看来赵庸也并不拿你当自己人,挣钱的事儿都不带你。” 离间。 霍显嗤了声,“是啊,真伤心呢。” 姬玉落很平静地说:“也没什么可伤心的,毕竟霍大人也不是事事都和赵庸一条心吧,亲生父子尚存罅隙,何况你们呢。” 霍显在黑暗里偏过头看她,只能看到她顺滑的轮廓,以及小小的下颔,明明那么秀气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你想说什么?” 她比较想出去再说。 姬玉落闭眼忍了忍,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调整呼吸,说:“你在赵庸那里也不是一棵常青树,哪日就彻底失宠了也未可知。” 密室空旷幽静,水珠滴落的声音都荡着回响,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姬玉落的声音被衬得很冷,也在无形间放大。 霍显一时不语,少顷倏地将油灯提到她脸旁,淡黄的光照亮了姑娘的侧脸,将她额间密密麻麻的细汗照得分明,她的脸色也不太好,失了血色的唇绷得很紧,身子也因压抑的呼吸而轻轻起伏着—— 她在颤抖! 霍显微顿,蓦地想起她适才进入密道之前的种种不对劲,豁然开朗,道:“你这是……怕黑?” 姬玉落当即起身,声音比方才还要冷,“这里除了几只箱子也没别的了,看够了就走。” 说罢,她也不等霍显,兀自掉头上了台阶。 可她没走两步,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姬玉落不耐烦地回过头,正要说什么,手里就被塞了只油灯,霍显阔步往前去,几步后停在石阶半腰,撇头看她,“愣着做什么,走啊。” 姬玉落攥了攥手里的灯,这才提步上前。 她仍是走得很慢。 霍显边走边探查,不知什么时候就落后她几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