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咚”地一声,一个皮子做的圆形足鞠被一脚踹在刘五脑门上,霍显从院子里走来,道:“不什么?让你们夹着尾巴做人,学不会老实,刑部大牢就是下场。” 刘五捂着脑门不敢说话,捡起足鞠嘟囔道:“我错了大人,我就嘴上说说,没想怎样……” 众人愁苦,真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料到一向风头无两的锦衣卫还有这样落魄的时候。 有人问:“大人,咱们还有出路么?” 霍显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似的,就在院子里的吊床上躺下了,闭目养神。 天色渐渐黯淡,流云涌动,最后那一抹霞光也被暗沉的雾霭卷入腹中。 刑部大牢森严壁垒,却在这时“哐当”一声落了锁,狱卒道:“萧大人,您动作快些,过会儿轮守的人就来了。” 萧元景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但起码衣着是齐整了,他无精打采地撩起眼皮,抛出去一枚金锭,道:“知道了。” 第93章 赵庸盘腿坐在草垛上打座, 手边的破旧矮几上搁着吃剩的半碗粥。 说是粥,实则是米汤罢了。 短短三日,他面颊削瘦, 但却依旧端着个气定神闲高深莫测的模样, 闭着眼, 脸上的皱纹都不带动的。 隔壁的狱卒在吃酒划拳说荤话, 空气里似都漂浮着嘈杂的口水,倏地, 那喧闹声戛然而止。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赵庸睁开眼, 萧元景已然行至牢房前, 他道:“督公。” 赵庸毫不意外萧元景的到来,他动作慢慢地起了身,道:“你伯父到哪了?” 萧元景道:“三天前才来的消息,到汝宁府了, 想必如今离京更近了。” 赵庸“嗯”了声, 说:“刑部虽没提及萧家,但我怀疑只是缓兵之计,你大伯进城许是不容易, 你记得在城里做好接应,具体布控当日他南下时便与你吩咐过, 你只要做好手头的事便可,元景, 这么多年,你行事稳重, 你大伯最器重你了。” 萧元景低下头, “承蒙大伯和督公关照。” 赵庸道:“你姓萧, 以后这些都是你们的,便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也得倚仗你的助力。” 萧元景道:“元庭已被我骗去了龚州老宅,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让他入京,以免落入旁人手里。” 赵庸点头,“你想得周到,你大伯就元庭这一个孩子,你替他料理后方之事,他才能安心顾着前方。” 萧元景又迅速与赵庸简述了这三日朝中发生的大小事,赵庸听罢,沉默过后,方说:“霍显可有什么动静?” 他摇头说:“他一直在镇抚司里呆着,这次刑部和大理寺是铆足了劲要清账,锦衣卫也算是墙倒众人推,处处受掣肘,按理说他不可能给自己找这麻烦。” 赵庸没说话,只抿直了唇,道:“他是个让人见不着底的人,你防着他点,不是坏事。” 萧元景点头,又说:“我还察觉到,霍显那位新妇,姬家的大姑娘有些功夫,不似传闻柔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闻言,赵庸怔了一下,他苍老的眸子微微眯起,忽然想起什么,喉间发出一道哼笑,“我竟漏了她,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这话意思就深了。萧元景正应了是,狱卒便走来,为难地在远处徘徊。 赵庸邪眼一瞥,再看萧元景疲惫的面容,道:“你走吧,以后没事也少来,免得叫人抓住把柄,如今是要紧的时候,事事都需谨慎,更莫要让无关紧要的事牵住心神。” 无关紧要的事,萧元景心下一颤,心虚地垂下眼,“是,下官告退。” 他恭敬行过一礼,转身离开刑狱。 刚踏出铁门,脸上的精气神就顿时不见了,远处的幕僚上前,道:“公子,督公可说什么了?” 萧元景摇摇头,问:“人有线索了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