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她的目光定在一处,眉头轻轻皱起,是在思考。 她没想到萧骋在东乡县有这么一处宝地,进来之前更是没有料到,这里的戒备森严到比之刑部大牢有过之而无不及,最要紧的是此处得天独厚的地势,简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沈青鲤带兵强攻,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所有人,而那中间耽搁的时间,萧骋是不会放过霍显的。 那他怎么办? 这么明显的漏洞,他定是也想到了,姬玉落转而用询问的眼神看霍显,他定不会毫无对策。 霍显笑了下,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他一手搅着浴桶里的水,弄出沐浴的声音,说:“我告诉萧骋新帝病重,宁王才是最后的赢家,就是想引他偷袭宁王府,占据通州。通州离蜀地不远,且地广富庶,要比他这个穷山疙瘩好太多了,他如今被困在这个地方,力量难以壮大,急需的就是土地和银子,他当下没有表示,但未必不会心动。” 姬玉落明白了,宁王虽有贤名,但是被困在封地那么多年,旁人眼里也只是个空有满腹诗书的花瓶罢了,何况通州的守备力量不在外,而在内,到底是囤积的私兵,怎能漏在外头任人侦查? 萧骋若低估了通州的兵力,届时定是有去无回。 那个时候,这里的兵力就会被削弱大半,外面的人想要攻进来,相对容易许多。 即便没有外应,霍显只身在此斗赵萧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高。 这是个好计策,但若萧骋就是耐住性子,不肯攻通州呢? 霍显无奈失笑,“哪有万无一失的可能?你从前只身闯皇宫,就能保证全身而退?” 姬玉落又皱了下眉,无言以对地抿住唇,他说得对,是她变得愈发谨慎胆小了…… 她思忖半响,道:“你能给我弄件士兵的盔甲吗?” 她紧接着说:“你不好走动,我把路线摸清楚,画出地图给你。” 但这太危险了。 霍显看看着她的眼睛,沉默许久,却没有拒绝。 只是用掌心托着她的侧颈,拇指指腹在她靠近下颔的脸颊上蹭了两下。 姬玉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急迫,“你就说能不能——” 霍显倏地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下,“能。” - 不讲人情的森严军营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兵士之间互相不熟悉,他们一言一行都受到最严苛的规范,除了必要,甚至不搭一句话。 况且这阵子萧骋在疯狂招兵买马,一下涌入太多人,每日都有陌生的面孔,这让姬玉落混迹其中少了许多危险。 没几日,姬玉落就摸清了外营的巡防路线,一共只有三个出入军营的出口,但目前全被军士守死了。 这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只要进来了,不到卖命洒热血的时刻,是不可能有出去的机会,但一旦有敌袭,这里就是出兵的关卡。 现在就剩北边的内营了。 那里不是寻常士兵能去的地方。 士兵也分三六九等,内营巡防的士兵受过更严苛的训练,警备性也更强,多一人少一人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出入更是要查看腰牌,不是光靠一身盔甲就能混进去的。 以防打草惊蛇,姬玉落没有打算进去。 夜里,姬玉落结束巡查回到兵士的营帐,她不卸盔甲倒在榻上,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旁边的兄弟早见怪不怪,只当她是为了省晨间穿戴的那一刻钟用来补觉,只是路过她时笑“嘿”了声。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刚来两日,还是个陌生面孔,他比那些刚来的人姿态更加放松。 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