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立时禀报道,“陛下,自今日收到诏令,西南通政史谢培惊慌不已,傍晚时在家中摔了一跤,伤到了尾骨,现正卧床,估计明日上不了朝会。” 宇文澜挑眉,摔到了尾骨? 看来,没准真是如厕时摔的? 却听锦衣卫又道,“微臣等逐一翻阅二十年前的科考档案,发现有一泾阳考生,大约是陛下提及的那个人,此人名叫胡子昂,与谢培家乡相邻,极有同路的可能。且谢培高中当年,此人落第,此后连续进京六次,都以落第告终,后来其便开始做起生意,现如今在长安开了几家绸布庄及茶庄,生意做得还不错。” 竟然还真有这样一个人…… 宇文澜道,“将他传到京城,认一认谢培,如若真有当年之事,就提交吏部及大理寺追查。” ——诏令既然已经下发,就要有所成效,若不拉出一个实例,他们不会当回事。 锦衣卫应是,便告退而出了。 ~~ 钟粹宫。 周妃被降位后,皇帝顾全太后的脸面,依然叫她在此居住,内里的布置装饰也并未撤走。 只是看起来依旧富丽堂皇的宫殿,却再无从前那般热闹。 周妃今夜也是等了许久,才见安嫔带着宫女柳笛踏进门中。 “嫔妾参见娘娘。” 安嫔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 周妃冷冷打量她一遍,又冷笑道,“从前你没事就往本宫这里凑,如今本宫想见你一面都难了?今晚本宫等了你半个时辰!” 安嫔道,“请娘娘息怒,前两日嫔妾病了,也是怕过病气给您,所以没敢前来,方才正好有御医替嫔妾诊脉,所以耽误了些功夫。” 周妃知道对方已经看轻自己,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不要以为丽嫔进了冷宫,宁妃还没禁完足,你就是后宫头一份了,那李燕姝晋了嫔位,如今已经与你同级了。” 安嫔岂会听不出来话中刺激之意? 所以只是继续垂首道,“娘娘说的是,照这个速度,可能要不了多久,她也能跟娘娘您同级了。” “你……” 周妃气得一噎。 缓了缓,却又故意笑道,“那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乡下出身的小贱人与你平起平坐,不难过吗?” 安嫔只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娘娘难道还未看出来?陛下的心就在宜嫔那里,无论发生何事,都一定会维护她,寻常的伎俩也根本动不了她。” 原本是坦诚相劝,哪知周妃却再度故意激她道,“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连太后也对你另眼相看,怎么,如今你也黔驴技穷了?” 安嫔放弃了。 遂也笑了起来,道,“娘娘过奖,嫔妾也不过平庸之辈。况且自打那日祭礼过后,颦妾的祖父便也一直在家,到现在还没有上过朝。嫔妾眼下也没有办法。” 呵,只有愚蠢如她,才会在此种境地还想拿别人当刀子使吧。 周妃一下恼起来,哼道,“那日若不是礼部尚书急着认罪,会是今天这般局面吗?要怪就怪他沉不住气!” 安嫔却道,“就算嫔妾的祖父不认罪,承恩公还是会晕倒在祭礼上,娘娘此时的境遇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嫔妾祖父头上吧。” “你……” 周妃眼睛瞪得溜圆,眼看就要抬手打她。 好个贱人,如今竟也敢与她顶嘴了!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打更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必说,又是那位王昭仪的声音。 安嫔垂首道,“怕是要下钥了,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了,明早嫔妾还要去向太后请安呢。” 说着竟兀自转身出了殿门。 ~~ 已经将要到上元节,夜风中的寒意却似乎一点都没减。 柳笛一路跟在主子身后,想起方才情景,不无担忧道,“娘娘,周妃素来狠毒,今次您如此对她,不知她会不会对付您?” 安嫔却是轻蔑一笑,“对付我?现如今这宫中谁还听她的?她使唤得动人么?连太后都已经不见她了。” 说的也是。 从前太后最看重周妃,但自打她爹在祭礼上出了丑,她也被降了位后,太后便不再见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