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文昭正倚在窗边看着红墙外的日轮一点一点坠下,红云将漫天染上霞光,残阳如血。 “我听沁如说,你没用晚膳。”温煦声音在身后响起。 文昭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残余的红日。 “怎么?”元裘流丝毫没有被忽视的不满,径直坐在一旁跟她一起看夕阳,“今日不高兴?” “我听说你今日去了坤德殿,是锦屏说了什么话吗?”他对她,从不用朕。 “皇兄,”等到那道残阳彻底落下西山后,文昭才收回目光,“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谁跟你说什么了?”元裘流清隽的脸上神色温柔。 “我又不是傻子。”文昭不咸不淡的怼了句。 男人轻声一笑,伸手握住少女放在膝头的手:“那么,昭儿想问什么?” 问什么? 文昭忍不住抬头看他,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便直接开口:“母后的死,与你有关吗?” 元裘流顿了下:“有关,也无关。” 什么意思? “当年母后确实身体亏缺,阳寿本就不久,我只不过是稍稍提前了些时间。” “为何?”文昭忍不住扬声,“那可是你的母后!” “昭儿。”元裘流轻轻皱眉,眼底是让人不忍直视的隐隐哀伤,“她恨我。” 这一句话,彻底把文昭刚燃起来的愤慨打得七零八落。 是啊,皇后柳沐对自己很好,但是对元裘流可以算得上是刻薄了。 如此偏心,元裘流没有牵扯到自己身上已经算是理智了,哪里又有资格要求他孝顺呢? “那你为何,为何与母后关系如此恶劣?”文昭另一只手忍不住攥紧裙摆。 “锦莲曾与你说过。” “就只是为此?”文昭不相信。 青年沉默了下,完美精致的五官似乎闪过一丝晦暗,然后又提起熟悉的笑意:“还有一件事。” “七岁那年,随侍宫女欺我年弱,意图不轨,被我杀了,然后母后撞见了,从此认为我非善类。” 少女瞪大眼睛。 面前的青年是九五之尊,气度非凡,风华天成,任谁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阴私秘事。 七岁,被随侍宫女淫辱。 “我......”文昭有些难受的咬了咬唇,似乎对他自揭伤疤之事十分愧疚。 元裘流倒是微笑着揽过少女:“还有,安贵妃曾与我合谋,因为我承诺登基之后许她太后之尊,父皇也是她亲手毒杀,只是宫变后她以此要挟,垂帘听政,我便赐死了她。” “当日宫变,我身边有皇室暗卫,所以才能顺利救下你,杀了伍陵易。” “别说了......” 攥紧裙摆的手有些颤抖,指节也因为用力而发白。 堂堂太子,不但要与妖妃合谋,还被威胁、逼宫,看似拥有一切,实则皇帝视他为无物,皇后憎恨这个亲子,无人是他的助力,在这偌大皇宫,他只能孑然一身。 “昭儿,除了你,我身后空无一人。”元裘流轻轻贴上少女耳侧,“这皇位,本就鲜血淋漓,我不想让你也沾染上。” “别说了。” “即便你恨我,我也从未后悔过昨夜之事,毕生所愿得偿。” “皇兄!”文昭反扑进他怀里,搂住他腰的双手十分用力,恨不得全身都埋进去。 元裘流勾唇,轻轻拍着少女的肩头,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昭儿心疼我,我很欢喜。” 文昭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很混乱,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元裘流不是君子,也远不像他表露出的那样端方,但是,但是...... 但是这样的元裘流,如何能舍得下呢? 如果自己再离开,那他是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若是......” “昭儿。”他打断了少女的话,“只要你在,我最起码觉得着世上还是值得的。” 看似深情,文昭却从中感到一丝后怕,什么意思? ‘事实上,你才是拴着野兽的那根锁链。’ 蓦地,文昭想起今日元文星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皇兄。”不敢再想,文昭埋头蹭了蹭元裘流胸口的纹绣。 “文昭。”低沉的笑,伴着扣人心弦的嗓音,透过耳膜传来。 少女刚抬起头,就被吻住。 属于男人的气息馥郁而浓烈,文昭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软了一半。 “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