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宴呼吸一滞,当即明白了现状。 秦氏的鞋子会这般轻易就脱落,是因为,人死之后,脚会变小。 * “死……死人了?”怕祈佑破坏店里的东西,那小二不放心地跟着进了房,谁料竟看见秦氏死在了客栈的床上,当即吓得跌落在地,食指颤抖着指着秦氏大喊出声。 岁宴回头扫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 随后,她右手在小二的额间轻敲,然后一脚将他踹出了房里,又在门口设下了一个结界,让这里发生的事消失在了大众的眼里。 然后才腾出空来转身看向一旁有些呆滞的祈佑。 “祈佑……”岁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祈佑伸手在秦氏脸颊旁摸了摸,那渐渐带着凉意的触觉让他逃避似的缩回了手,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我娘她,她一生与人为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一定是意外,对的,意外,”祈佑手脚并用,跌跌撞撞来到门口,捡起被他遗落的配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对的,意外,我可以替我母亲招魂。” 他用剑尖挑破绷带,沾着自己的血,颤颤巍巍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符咒。 然而那符咒只闪了一闪,而后血滴控制不住地往下坠,落在地面上往四周扩散开来,像是一朵盛开后马上又衰败的花。 祈佑跌坐在地,语无伦次地低语:“怎么会不行呢?一定是,一定是我符咒不对……” 说完,他又持剑扬手,打算再一次行招魂之事,甚至还怕自己的血不够,硬生生在那伤口上又划了一道,鲜血瞬间往外涌。 岁宴看着他有些癫狂的模样,扬手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巴掌。 “祈佑,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要怎么冷静?”祈佑瞬间崩溃,控制不住大吼出声,“这不是你娘,所以你才能说出冷静这种话,对吗?” 岁宴平白无故被呛,怒极反笑:“是,这不是我娘,我娘早在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就死了,我当然不能体会死了娘是什么感觉。” 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辞,让祈佑恍悟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忙不迭地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岁宴姑娘……对不起,我、我只是……” 他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秦氏,吸了吸鼻子,说:“我只是太难过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明明我已经处理好了苏家的事,我已经用我的血还了苏骏弘的生恩,还让段雅宁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已经帮我娘和过去彻底割裂开了,明明只要我们回去,我娘她就能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祈佑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整个人都被一种颓丧的气息笼罩着。 岁宴于心不忍,伸手靠在他的肩上,一下下的轻拍着,似是在安慰他。 “祈佑,我知道,秦伯母忽然离世对你来说事件很痛苦的事,但现在我们该做的,是调查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祈佑抓着岁宴的手发问:“岁宴姑娘,你有什么法子吗?对了,你应该也能招魂的,对吧?我学艺不精无法招魂,如果是岁宴姑娘,那定然是可以的,对吧?” 他的力气异常,抓得岁宴手臂发疼,但她却没有哼一声,而是凭空变出名册,查阅起了秦氏的生平。 上面赫然写道,秦蓉,生于天盛十九年二月初五,卒于永昌五年四月二十七。 既然名册上详细写有生卒年月,那岁宴可以确定的是,和芸娘那种蹊跷离世的不同,秦氏她是真真切切的命中有此一劫。 “祈佑,秦伯母她,已经过世了,招魂,是无论如何都招不回来的。” 祈佑希望落空,攀着岁宴的手忽然之间没了力气,顺势垂了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