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在臂弯里听着听着,就发起抖来了,这么说,爹爹又知道了她出宫的事儿?完了完了,刚从草原回来还没见上爹爹,就先犯了错儿,这可怎么好。 “我爹爹怎么说,是要你抓我回去么?”乘月的声音从自己的臂弯里传出来,闷闷地,“他的脸色好不好?是不是铁青铁青的?” 顾景星垂睫轻笑了一声,哄她道,“臣以性命担保,护公主左右。陛下便允准臣陪着公主在宫外玩一玩。” 乘月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什么拜把子,什么血淋淋的头颅,什么叫人恼火的顾景星,全部都抛诸脑后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通情达理的爹爹啊?”乘月抬起头,矜持地夸赞了一句自家爹爹,又望住了顾景星,“虽然我还在生你的气,但一时你还要护卫着我吃喝玩乐,总不说话也很尴尬。所以……” 她的眼睛下沿儿还悬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儿,心情却放晴了,想着说道,“先暂且原谅你一个时辰。” 顾景星说好,站起了身,抬手唤过长随姜炽,低声交待了有关于莽古哈大太子首级去处之事,这才深深地看了盛玢一眼。 “凡公主出行,务必要有步司正三品武将护驾,正三品以下不可擅往。” 公主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盛玢却心知肚明,面上恭敬称是,心里疯狂吐槽。 整个步军司就顾景星一个人是正三品的官阶,其余的出了他和几位都统之外,都是不入流。 步帅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除了他顾景星以外,谁都不能陪着公主出行。 现在的年轻人诡计多端啊,干脆说除了二十岁以上的武将不许陪公主出门,身高八尺以下的不许,皮肤黑的也不许,,早餐吃了甜豆腐脑的也不许。 一了百了。 盛玢虽心里吐槽着,到底感谢步帅为他顶了雷,这下他受公主胁迫出门看砍头,应该不会被处罚了。 乘月得了一天的空闲,只觉得天都亮了起来,跳下了椅子,扶着栏杆向下探看。 “难得出门,我要去元善家里瞧瞧去。” 顾景星说好,云遮在一旁提醒公主,“今儿是中秋,宫里头有中秋宴,元善姑娘也会进宫吃酒的,那时候公主便能与元善姑娘相见了,倒不必特特去一趟。” “再者说了,您虽是公主,可往臣子的家里去,到底还是要派人知会一声儿,倘或骤然驾临,闹得人家府上人仰马翻的,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云遮向来考量的周到,最是能约束公主的行为,乘月也很听云熙的劝导,想了想道了一声也是。 “元善平常总在宫里陪着我,回趟家我还要追过去,显得我多黏人似的。” 她在栏杆上托住了腮,瞧着街道上如织的人流,“罢了罢了。顾景星,你不在宫里当值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顾景星同公主比肩而站,往南边望过去。 “目下正在准备武举,不当值时都在宣武门校场练习。” 宣武门的校场,乃是禁军练兵检阅、兵部宣教武艺的地界,京城乃至各州府的武举人,凭借身份都可在此地练习武艺。 帝京城里虽有贵族子弟习武之场所,但顾景星同袍众多,故都在宣武门校场进行训练。 乘月对于武将们的世界一无所知,此时来了兴致,歪头看向顾景星。 “我想去你练武的地界儿瞧瞧。” 顾景星略忖一时,便道了声好,“两地距离不远,公主若是有心,可以一去。” 既说好了,一行人便护着公主一路下了酒楼再乘了车,不过一刻的功夫,便到了宣武门外的校场。 今日公主做了男儿的打扮,戴了一顶青绿色的儒巾,虽没有那么强烈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