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昨晚在气头上,手法粗暴,那两根细细的带子摇摇欲断。 乔沅还没来得及生气,被这一幕惊住。 古铜色的手指捏着一根银针,显然是干活干到一半。 粗壮的大手,细细的银针,対比非常鲜明。 针脚紧密,手法熟练,乔沅觉得,比她自己缝的都好。 向来拿惯刀剑的大手,此刻捏着一根小小的针。 她一时被震住了。 齐存嗓子紧了紧,破天荒地耳根有点红。 “我昨天力气有点大,想看看能不能缝好。” 他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的,以前还没出头的时候,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缝。 久而久之就熟练了,他的针线功夫,恐怕比乔沅这个心血来潮才摸一下针线的娇小姐都好。 乔沅不语。 好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脑子里闪过一样东西。 想到齐存包袱里那件皱巴巴的小衣,乔沅艰难地开口。 “所以,那件小衣是……” 齐存也有点尴尬,但他一向脸皮厚,面上看不出来。 “是我自己做的。” 开了口,他就坦然多了:“你穿过的衣裙,寝衣,我都收好了。” 然后裁裁剪剪,缝缝补补,做成了一件居然能把乔沅骗过去的小衣。 难怪她自己都没见过,一点印象也没有,还以为是别的女人的。 乔沅觉得,他还不如直接偷一件算了。 自己偷偷摸摸用她的旧衣物做一件小衣,听起来真的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啊。 因为太过震惊,乔沅刚醒时积蓄的怒火,居然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她脑袋放空,唇瓣微微张开。 那唇瓣仿佛被用力碾过,艳得滴血,连边缘都泛红。 就算过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红润得让人一眼就看出遭受了什么样的対待。 齐存心里微微发热,趁着乔沅还没回过神来,胆大包天地亲了一口。 小美人恼怒地推开了他。 齐存也不在意,传人进来。 丫鬟刚把水放下,齐存就让她们出去,然后殷勤地抱起小美人洗漱。 乔沅用香盐漱了口,刚含一口水,齐存就把盂举到她唇边。 细心周到,不假于人手,好像乐在其中。 乔沅稍一没看住,就见齐存拿了一条石榴裙出来,眼神蠢蠢欲动,显然还想帮她换衣服。 乔沅忍无可忍:“滚出去。” 齐存遗憾地收回目光,悻悻地出去了。 红玉进来了,扶着乔沅到屏风后面换衣服,过程中都不敢多看一眼。 先前夫人被侯爷抱着回来的时候,她还有隐隐的担忧。 男人的劣根性向来如此,夫人失踪了两天,难保侯爷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现在她见到夫人身上的这些痕迹,心里一直提着的气终于放下了。 她心里把乔沅当妹妹,自然希望她和夫君好好的。 乔沅脸色涨红,几乎不敢想象外面那些丫鬟会怎么看她。 都怪齐存。 尤其屏风后还摆着一个巨大的浴盆。 乔沅眼尾无意中扫到,昨夜的记忆一下就浮现出来了,脸色噌地一下涨得通红。 浴盆周边还有一些未干的水迹。 昨夜闹得太晚,乔沅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齐存就没叫人进来收拾。 收拾好,终于传上午膳。 齐存不停地给乔沅夹菜,还想黏黏糊糊地喂她吃。 丫鬟们捂着嘴偷笑。 有完没完? 乔沅脸上的红晕就没消下去过,恶狠狠地瞪了齐存一眼,他才终于消停下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