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什么也没干,莫名其妙被留在千年之前,遇到这些令人头疼的破事,对他而言,不亚于飞来横祸。 “路承沢。”大长老冷静下来后开始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是族内圣子,身份尊贵,那些长老不敢闹到你面前,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谓忠言逆耳,这些难听的话,只能我来跟你说。” “接下来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好好给我听进去。” “你和薛妤不同。”大长老拉了张椅子坐下,开始苦口婆心分析:“人家偌大一个邺都,除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继承人。她现在是公主,可不久,就是皇太女,再过上千年,邺主退位,她更是当之无愧的女皇,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可你不同啊。”道骨仙风的老者语重心长地劝:“且不说以后有怎样的变故,咱们就说眼前,音灵差吗?她弱吗?支持她的人比你少吗?她有哪点不如你吗?” 大长老一连丢下几个问题,他每说出一句,路承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屡屡出错,音灵那派乘胜追击,你又该怎么应对?” “我不要求你跟其他继承人都能处成称兄道弟,两肋插刀的关系,可这最基本的表面的和谐,你总要维持吧?你以为你跟薛妤交恶,吃亏的是她吗?” “六圣地里,就我们和邺都联系最频繁,往来交接最密切,一年到头下来,我们得往那边移交多少批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你跟她交恶,将来有你求她的时候。” “……” 这段日子,无疑是路承沢人生中最灰暗,最憋屈的一段时间。 他咬咬牙将巨额罚款掏了,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结果之后几天,居然还源源不断有罚款记录到他手中。 他彻底坐不住了。 “我不跟你多说什么,这段时间的罚款我交了,你在雾到城的事也结束了。找个人把我的令牌寄回来,这事我从此不提了。”路承沢忍气吞声,念及千年的情分,好言好语道。 薛妤置若罔闻,晾了他好一会,手指才在宿州地图上顿下来,冷声回:“想要令牌,自己派人来拿,我身边没人给你使唤。” “路承沢。”说完,她慢悠悠地抬眼,接道:“长点教训,有点记性,不该管的事别乱插手。” 话音落下,她没给那边再说话的机会,长指点在灵符上,直接切断了联系。 薛妤顺着身边人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瞳色极深的无辜黑眸。 她想了想,想到他如今的年龄和往日无所顾忌的作风,正是需要人告知对错是非的时候,于是撂下笔,肃着一张俏脸正儿八经地道:“我这是特殊手段,不好,你别学我。” 指的是前段时间用路承沢的令牌闯雾到城的事。 她态度再认真不过,说自己不好时神色都不带变一下,浑身上下的气质却在那一刹鲜活起来。 “好。”溯侑睫毛上下颤了下,应得极轻。 第25章 薛妤现在住在城主府上一处小别院里,陈剑西东窗事发,原本热闹非凡的城主府在一夜之间沉寂下来,夜里各处都亮着灯,偶尔会从枝头树梢上惊起鸟雀拍打翅膀的扑棱声,除此之外,看不到什么人的踪影。 于是夜晚被拉得格外漫长,也格外安静。 溯侑提笔落下几个字,忽而开口问:“女郎和赤水圣子不合吗?” “有恩怨。”既然日后要跟在自己身边做事,那接触这些人是不可避免的事,薛妤眉头皱了下,像是想到什么难以忍受的事,视线从宿州地图上挪至窗外,压了压唇角,道:“路承沢这个人,拎不清事,爱多管闲事,也爱慷他人之慨。” “日后遇见,不必过多理会他。” 前世千年,薛妤跟路承沢打过不少回交道,也一起经历过生死存亡的惊险关头。他是被赤水教出的典型的传人,在他眼中,这个世界非黑即白。 镇压邺都的封印大阵于他而言,是件值得拍手称快的事,甚至他从来认为,薛妤跟松珩刀剑相向,只是因为女人被男人背叛之后的恼羞成怒。 若仅仅只是如此,薛妤其实不至于对他如此反感,他们之间最多也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个人,他不明前因后果,不管是非曲直,非要强行做和事佬,非得插手别人的事。 简单来说,脑子不大好,沟通起来都费劲。 她的喜恶表现得想来明显,不需细想就能轻易分辨。可有一点,或许跟骨子里的教养有关,她即使面对自己厌恶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