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可以出门,被关了十几日,她早就想出去放风了。 只是带着初菱出门的时候,这丫头奇怪了许多。 不管是初菱还是小高子,听说她要去御花园,都是面露难色,问起来,却也是支支吾吾的。 她皱着眉,思考了许久也不得要领。 御花园里,冬日里,也唯有梅花开得艳些,白雪衬托下,红梅点点,甚是好看。 雪停了几日,雪却还未化尽,因此,茫茫雪地里,与红梅的显眼形成鲜明对比的,该是二目鱼色宫装的皇后,颇为素雅的一身衣裳,倒是让人见了有几分怜爱。 一旁的富察夫人,倒是每日如一的诰命夫人的朝服。 魏芷卉站在远处,望着她们,轻声问:“皇后近来日日都来这儿?” “正是呢,自七阿哥出痘被关在漱芳斋,皇后娘娘便每日都来这儿远远地望着漱芳斋,后来除夕那日七阿哥薨逝,皇后病倒躺了几日,可自从七阿哥的金棺出宫后,娘娘便又是每日都会来,全不管自己的病症。”初菱在一旁说了许久,越说,魏芷卉的眉头皱得越紧。 她早已听闻乾隆已经许久未去长春宫,便是那日上元节,也只是派人送了些上元节礼,人却是压根没去的。 她蹙了眉,上前:“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低低地:“起来吧。” “雪后冷,娘娘还得注意身子才是。”魏芷卉在一旁轻声道。 可这话刚说完,皇后还没说话,富察夫人倒先开了口:“皇后娘娘的身子自有长春宫的人看着,倒不劳烦令嫔操心了。” 短短的一句话夹枪带棒的,虽知道富察夫人早就看自己不爽,但这一见面就这态度,倒让她不解。 她微笑着看着富察夫人,想起舒嫔那日的叮嘱“远着些长春宫”,一时间心里隐约有了底。 “臣妾身为嫔妃,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臣妾自然也要好好侍奉。”她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富察夫人,只望着皇后。 皇后只看了她一会儿,便转了身继续望着漱芳斋。 倒是富察夫人,跟皇后的发言人一样,在边说叨叨:“令嫔娘娘的侍奉,咱们长春宫可担待不起。” 一阵寒风刮过,皇后的披风也被吹起了一角,魏芷卉并不搭理富察氏,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说话可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想起出门前初菱等人欲言又止的态度,想起舒嫔的叮嘱,想起乾隆对皇后的冷淡,她不由得想激一激。 “悼敏皇子已逝,娘娘节哀才是,活着的人,还得向前看啊。”她的声音轻轻的,带了几分试探。 话音刚落,皇后猛地转身,披风也随着动作甩了起来。 皇后一言不发地与她对视,未置一词,却是富察夫人先开了口:“令嫔说得好听,横竖这丧子之痛伤不到令嫔身上。” 富察夫人见皇后也不拦着自己,便愈发地口无遮拦起来:“令嫔娘娘的侍奉,长春宫是万万不敢再担着了。七阿哥早产,令嫔娘娘侍寝,怎么七阿哥薨逝,又是娘娘侍寝?令嫔莫非是与咱们长春宫相克?您侍寝便侍寝,怎么七阿哥病重令嫔竟也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漱芳斋,令嫔未免太有失分寸了些!方才令嫔说的人要向前看,那我便祝令嫔娘娘来日若遭此痛,也能像个无事人一样!” “额娘!” “放肆!” 与皇后的低吼同时出现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魏芷卉转了身,循声看去,墨色的披风,却未挡住内里明黄色的龙袍,他踏雪而来,相隔甚远,却仍能察觉他脸上的愠色。 乾隆不让她生孩子这件事,她从来都是同意的,甚至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尚有一些庆幸,即使她知道,既然来了那就得迎合这儿,否则她可能寸步难行。 但今日,听见富察氏最后那句“丧子之痛”的胡言乱语,她心里,竟也有一丝的恼怒。 来人渐渐靠得近了,初菱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请安,缓缓蹲下的时候,不知为何,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