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魏芷卉喊了声,拉了拉缰绳:“驾!”狮子玉应声而动,带魏芷卉体验着最后的一小段狂欢。 她一心在不远处马群里,搜寻着明黄色的身影,全然没在意不远处经过的一只漏网之“狐”。 呼啸的风声中,箭弩擦过自己身侧的声音,让魏芷卉一瞬间僵住了身子。 很多事情的发生几乎只在一念之间。 她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先温顺的狮子玉骤然变得狂躁起来。她会骑马,却不会驯马。狂躁起来的狮子玉,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慌乱地转着方向,魏芷卉只能紧紧地抓着缰绳,轻轻地抚着狮子玉的背,企图安抚它。 也是此时,她才发现,狮子玉的耳侧在流血,简单一想便知道是方才那箭所致。来不及思考何处飞来的箭,她只想稳住狮子玉,但似乎并不管用。也许是被忽然出现的箭弩吓到了,也许是被伤到了以后的疼痛,狮子玉很难冷静。 魏芷卉被转得晕头转向,耳边还有永璇的声音:“令娘娘!令娘娘!” 眼看着永璇的马考得越来越近,魏芷卉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觉得一阵剧痛,自己被狮子玉摔在了地上,腿、胳膊、背,全身上下,钻心的疼。 她闭上了眼,有几分“壮士赴死”的意味,也许是狮子玉冲向了永璇的马吧,耳边还有永璇的哭声。 太吵闹了,她微睁着眼,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自己躺在这无垠的草原之上,鼻息之间全是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永璇的哭声有些撕心裂肺,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有些不好。她很想找块木头“呸呸呸”一下,刚才为什么要想到永璇的腿,得,现在怕是要灵验了,而自己,又是这个当事人。 浑身动弹不得,唯有脑子还能转。都说淑嘉皇贵妃压了令妃十年,可依她来看,这俩人是相克吧? 魏芷卉的耳边唯有永璇的哭声和风声,两匹马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控制住。可此时,耳边却又多了一阵又一阵马蹄声。 浑身的疼痛,让魏芷卉一点不能动弹,她在心里默默地期盼着,这马蹄声的主人会是身着明黄色。 马蹄声渐渐停止,耳边传来一阵:“皇上。” 魏芷卉睁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朕在。” 乾隆俯身替她捋了捋耷拉在脸上的辫子,轻声地问了一句:“疼吗?” 原先她尚且能维持坚强,至此,心里的恐惧和身上的痛楚方才涌上心头。 熟悉的声音和温热的指尖让她霎时间酸了鼻子,她扁了扁嘴,眼泪便流了下来:“疼……” 女子哽咽的声音,让乾隆心下猛颤,他解下了披风,罩在魏芷卉身上,一手从她的颈后穿过去,一手从她膝间穿过,确定她这个姿势不疼,方才轻轻地抱起她,应该没有伤到筋骨,万幸。 乾隆抱起魏芷卉,快步地往李进迅速找来的马车里走去。他往里打量了一眼,还算不错,铺了极其软的垫子,躺上去也不会硌得慌。马车内,初菱和含云业已闻讯而来。乾隆把人交给她们照顾着,自己则先行下去。 永璇边上,有永珹陪着,只是他的伤似乎要比魏芷卉的重得多。 “来人,把那两匹马送回马场,好好医治。”他顿了顿,狮子玉耳侧的伤他自然看见了,“李进,好好查查,马怎么会受了惊吓。把八阿哥送回营帐,请太医去看看。” 说完,眼看了眼永珹:“好好照顾着你八弟!” 没等永珹答话,乾隆已大步迈回马车。他坐在魏芷卉的对面,也许是见了他心安了,又或许是伤处太疼,她此刻正沉沉地睡着。见他来了,初菱二人识趣地下去。 “启程。” 随着马车向前行进,乾隆看着安静地睡着了的魏芷卉。原先在琼琚色衣裳下颇为白皙的脸庞,在受惊过后,愈发苍白。她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时而轻颤一下。 还好这路途近,只一会儿便到了。 令妃的营帐门口,舒妃一脸焦急地候在那儿,还有同去围猎的颖嫔,一身骑马装还未来得及换下。 此刻见乾隆一路把魏芷卉从马车上抱下来,忙跪了下来:“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