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彼此间有个照应,其他人的木船散布在其他地方,在这种时候其实幸存者的警惕心最强,不太熟悉的木船之间绝对不会靠近,就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杀人夺船,这种时候失去船离死不远,没有人敢冒险。 三艘木船围成个三角形。 乔青青点燃一根蜡烛,握着蜡烛将蜡油倒在一块木板上,然后将蜡烛按上去,蜡油凝固蜡烛立稳,她再将木板轻轻放到三角形中间的水面上。 众人看着烛光,心好像也安定下来。 刘振哈哈笑两声:“来来,准备吃晚饭了!” 他们吃的是鱼干,乔青青看见他们昨天白天都还在找地方煮鱼、晒鱼,务必要将所有存货都带上,一条鱼都不能丢。 大家都是邻居,乔青青家也不能太特立独行,虽说饮食上吃什么是自己的本事,但在这种特殊时候,还是“合群”一点比较好。 乔青青一家吃的也是鱼干,还有蒸熟的大根块。 “天气这么热,大根块放到晚上没坏啊?”刘振问。 “还好,现在谁不是个铁胃啊,能吃就行。”邵父笑呵呵地说。 “那也是,我的胃也比以前好多了,反正胡乱吃着,吃不死就继续活嘛。”刘振将鱼刺吐出来。 夜晚,汤州船队也停止前进了,能够看见游轮上有零星灯光。 “你说妈她们现在做什么呢?”乔青青靠着邵盛安,视线穿过游轮落到前方某一艘客船上。 “也许在吃晚饭,也许已经吃完了正在甲板上乘凉。”邵盛安温声说,“也可能睡觉了。” 乔青青闭上眼睛:“我们也早点睡吧。” “好。”邵盛安打开急救毯包住两人,揽着乔青青靠着船沿也闭上眼睛。夫妻俩在船头,邵父和邵盛飞坐在船尾,皮划艇也被放下水绑在船尾,三个竹筐和行李放在上面,腾出来的空间好歹能让人伸伸腿放松一下。邵盛飞探身摸了摸大宝的头,小声叮嘱它:“有坏人来要告诉我哦。”大宝看他一眼,闭眼不理他了。 乔青青在邵盛安温暖的怀抱里,在水波荡漾木船摇晃中勉强入睡,直到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她的眼皮上,刺激得她睁开眼睛。 她看见同样在歪着靠向船沿睡觉的家人,看见浑浊的黄汤里漂浮着许多杂物,旁边两艘船上的宋三河他们也还在睡觉。 旭日东升,驱散了一些绝望的气息,天地之间幸存者如蜉蝣,可是蜉蝣也想要活下去。 新的一天又在不停划船中度过,乔青青记着日子,在他们四人的手因划船而发红、破皮、结茧……茧越来越厚时,他们在水上已经生活了一个星期了。乔青青戴着帽子和口罩,脸上没有被遮住的地方都被晒红晒黑了,疼得发痒,只能在夜里的时候擦点药。 十年天灾,活到现在的普通人体质都有所增强,要是换做十年前,这个时候肯定病倒一片。 苏琮他们的船离他们不远,他们人多好办事,一开始就大量伐木,攒了很多木头后才开始做船,后来杨树林枯了,他们没有受影响,做出了十艘木船,剩下的木头还钉成木排,拖在船后面浮在水上装行李。物资多,走得就慢,落在乔青青他们后面。第八天傍晚,苏琮单独划着船过来,希望乔青青能帮个忙。 “有一个人病得很严重,发烧呕吐还咳嗽,草药吃了没用,我听刘振说你是医生,你能帮忙看看吗?” “行,我坐你的船过去吧。” 乔青青这么干脆,苏琮就露出惊喜感激的神情:“谢谢谢谢!” 邵盛安也跟着一起去了:“我帮忙提药箱。” 苏琮的船队得有一百多人,十艘木船听起来多,可真不够挤的,地面塌陷得突然,剩下的木头也没时间做船了,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木排可以托行李,有的小孩子体重轻,也能勉强挤上去。就这样也还不够,有些成年人的只分到一根木头,木头用绳子绑在船上,人抱着木头一路跟着游、跟着漂,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人这么泡着水,哪怕轮流上船替换,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几天下来就有人生病了。 有一个病得特别严重,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