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人族绵延至今,早已脱离茹毛饮血。 加之修仙之人恐伤天和,就是如今捕捉灵兽也讲究一个留存生机。至于这种以人为祭品的野蛮风俗,更是被修真界唾弃为只有魔修才会使用的下作手段。 但事实果真如此么? 能飞升的终是少数,与其做不切实际的成仙梦,不如走些歪门邪道敛财续命。 修真者的弟子自然是不能用的,但一两个凡人消失了,却不会溅起多大水花。 修真界鼓励仙凡有别断尘绝念,就是再亲的血亲,一人为修士,一人为凡人,转瞬间便天差地别在两个世界了。 何况与修仙者相比,凡人的寿数实在太短了,只要挑中那些举目无亲的,后面没人闹出来,谁又会在乎蜉蝣是今日还是昨日死的? 长此以往下来,说是修仙,却与修魔无异。 钟妙切断通讯,眉眼间怒气勃发。 顾昭低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当做什么?”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 钟妙捏了捏眉心,她一直游走于世事之外,就是因为这类权势更替一旦卷入便再无宁日。 人祭的手法究竟是从哪传来的?中州到底有多少地方使用了人祭?这祭祀手段是否与近年来死境的激增有关? ——景安城城主,又究竟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当然可以悄悄将邪祟料理了拿上钱闭上嘴,自我安慰已经保护好一方百姓安宁——但这样有用吗?不过是扬汤止沸! 一旦这些人知道人祭会发展为邪祟,下次动手时必然会用上十二分的小心,再想找到踪迹就更难了。 就算钟妙能装聋作哑一时,十年无事,难道还会百年无事么? 一旦爆发就是遍地开花,她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分身乏术,到了那个时候,生灵涂炭,难道她还真能继续清清静静地做个不问世事的少山君么? 只是她徒弟年岁尚小,这样早就要被卷进大人的勾心斗角中了。 钟妙叹口气:“阿昭,为师恐怕将你拖进一桩极为麻烦的事里了。” 顾昭却有些不满:“师父这是哪里的话?我这条命本就是师父的,自然要与师父同进退,难道师父要这个时候将我撇开去么?” 钟妙笑了一声:“什么孩子话,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微微笑道:“那么咱们便师徒一心,同去同归罢*。” 师徒二人消失一夜,城主府必然能猜到是去处理邪祟了。倘若他们就此离开,难免叫人生出疑虑,要是打草惊蛇,反而多生事端。 钟妙领着徒弟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回了城主府。 她在外行走多年,扮演一个学艺不精受了惊吓的散修自然手到擒来,直接撞开城主府后门,面色苍白。 “你们究竟暗中做了什么事?那邪祟怎么这样厉害?”她嚷嚷道,“小道费了好大气力才将它赶跑!险些要了小道的命!你们快快将钱拿来,小道这就走了!” 城主府怎么可能将他们放走,说是让他们在厢房内等待城主定夺,实则变相软禁起来。 钟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会儿渴了要茶水喝,一会儿又说伤了手要膏药,送来的东西一样不落都含了上好迷药,怕是计划着拿他们填人祭的缺。 钟妙心中冷笑,只管大肆吵闹,将城主府的心神都吸引过来。 当日傍晚,妙音坊的仪仗便到了。 虽说景安城城主对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坊主一向看不大上,但表面功夫到底还是要做做。 他迎上前去刚要开口寒暄,谁料一左一右窜出两位稽查使一把将他掼在地上! 仪仗本就站在城主府门口未进去,这下叫不少人看了热闹。 无端当众受辱,景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