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商船之中,又混有不少大小势力的耳朵,至于那些仙盟中能叫上些名号的,更是一早就递了拜帖。 一时间港口旌旗招展,且不说内里都抱着什么心思,热闹却是一流的。 今日来的客人有许多,另有目的的也不少,大头被陆和铃他们留在会客厅打机锋,剩下些小鱼小虾干脆放任着混入坊内打听消息。 如今妙音坊内部早已清洗数次,外人能得到的消息都是些本就打算放出去的声音。他们这样卖力,倒替陆和铃省了不少功夫。 吸取上次的教训,妙音坊内不时有督查使佩刀巡查,而在高处更有数十黑衣修士俯瞰四方。 心思单纯的只惊叹妙音坊治安良好,居心不良的也只好暗骂晦气等待机会。 钟妙正藏身于黑衣修士中。 她穿着同样制式的黑衣,此时蹲在内市最高的阁楼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往来行人,如敛翅欲飞的鹰隼。 钟妙暗中用愿力在几个可疑人物身上做了标记,纵身跃向另一处高楼,就觉耳后一热,顾昭的声音传了过来。 【师尊您那儿可好?外头晒不晒?不如先下来歇歇?】 她到底也是个元婴修士,何况这都到了冬月,再操心风吹日晒实在有些滑稽。 钟妙脚步一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为了掩盖身份,她对顾昭声称这印记只是种特殊的力量共通标记。顾昭明面上没表现出什么特别情绪,暗地里却想方设法探索标记的用法。 折腾了一个月,竟当真还让他误打误撞琢磨出来。 作为拥有神明印记的信徒,只要真心实意呼唤主神,便能将心中所想传达。 在别的教派中,能拥有印记的至少是大祭司一类的人物,每次激活都是行祭祀祷告一类的大事,哪里会像他这般胡来? 也不知这小子怎么回事,批复玉符时要念钟妙的名字,外出采买时要念钟妙的名字,就算两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脸对着脸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还要在心里默默念上几回。 刚开始那几日钟妙的耳根就没有清静过,实在没办法,又同顾昭约定了句密语。 密语在祷告中如同开启链接的钥匙,钟妙知道几个,什么“赞美太阳!”“英雄不朽!”,到了顾昭这儿,好嘛,那天刚巧轮到分神在外头,直接定了句“师尊天下第一好!” 今日有不少大派长老前来,也不知顾昭是怎么当着这群人的面说出这么句肉麻话。 顾昭在那头轻轻笑了笑。 【这有什么难的,】他说,【师尊本就是天下第一好,弟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瞧诸位长老也甚是赞同。】 会客厅。 一位玉丹谷的长老正气得发抖:“我玉丹谷同你们妙音坊做了百多年的生意,陆坊主恶意压低丹药价格究竟是何居心?!还有你!身为正道魁首竟与这等奸商沆瀣一气!少山君当真教出了个好徒弟!” 顾昭颔首:“您说得不错,本君的师尊自然天下第一好。” 那长老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一句。 钟妙实在想象不出长老“甚是赞同”的情形。 “你少哄我,”她越过一道屋檐,“我虽在中州呆得不久,倒不至于对自己的风评模糊到这般地步。” 顾昭笑道:【师尊实在过谦了,诸位长老心中念您念得紧呢。】 谢家长老冷笑:“不必枉费口舌!那群暗探如今下落何处?你师尊当年虽行事荒唐,至少从不曾拿大义作筏子哄骗天下人,老夫看你却未必!” 他们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抓着天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