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又摸又抱,猴急到恨不得马上把他坐断,这会子却像浸了水的木鱼似的,怎么都敲不响。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漂漂亮亮的一颗脑袋,刚还夸她通透,怎么一眨眼功夫颟顸成这样? 究竟是没听懂他的话,还是故意激他气他? 谢枝山气涌如海,想自己到底怎么个造化,心里竟然装了这么个女人? 被死死盯住,司滢心头发毛,还道是态没表全,便硬着头皮再作补充:“表兄放心,左右……我不会打你主意,更不会赖着你的。” 天热得跟入了伏似的,满园的虫噪声忽而隐去,刹那间安静下来。 隔着条护栏,这对男女陷入奇怪的对峙。 颠颠儿地跑过来,送上门现了回眼,谢枝山长出一口气,未几微微地笑:“好,很好。你能有这份觉悟,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记着,这辈子可别想亲近我!” 笑比哭还难看,话也狠得像在赌气,可司滢听话不听音,只觉得一阵庆幸:“其实我对表兄真没什么非分之想,好多事都是误会,表兄别要放在心上。” 谢枝山再说不出话了,一张嘴估计得吐血,但姿态还是得保持,于是扯了下嘴角,站直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表兄慢行。” 分明听到她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谢枝山再盯她两眼,拧身走了。 虽相谈不欢,步子却还是稳当当的,待到东侧的拱桥前,他身形轻巧一踅,飘然地消失在枝桠的掩映之中。 苗九赶忙跟了上去,见自家郎君挫着步子,像灌了一杯苦茶似的,又是悻悻,又是茫然。 苗九身手虽不如时川,但胜在贴心,譬如主子公务他帮不上忙,可情字这事,他特想出一份力。 于是亦步亦趋跟着,小声问:“郎君,可是跟表姑娘聊得不顺?” 谢枝山冷冷一笑:“挺顺的,她说了对我压根不感兴趣,而且会尽快嫁出去,让我不用担心。” 都气到说反话了,苗九再跟着走了几步,搓搓手:“郎君,有没有可能……表姑娘是在欲擒故纵,故意试探您?” 谢枝山停下。 苗九赧然地笑了笑:“不瞒郎君,小的见过表姑娘偷瞄您,还……吞口水。” “你也见过?”谢枝山夹霎着眼睛问。 这话里多少有些期待,苗九忙不迭点头,虽然也就马场见过一回,但他很会夸大:“见过的,好几回呢!” 谢枝山摸了摸额头,那就不是他的错觉了。她确实是总盯着他看,还很没骨气地垂涎他。 苗九呢,则在旁边绞尽了脑汁。 按自己对主子的了解,他递着话儿地试探道:“依小的看,表姑娘绝对是爱慕郎君,但姑娘家到底羞些,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想来郎君……应该也没有说得多直白?” 这通话,直直送进谢枝山的心缝里。 是了,总盯着他瞧,要么天生色鬼好他这一口,要么,就是本身对他有那份意。 要怪,就怪他找错方式,去得太快,也试得太浅。不过……幸好方才走得不失风度,没让她瞧出端倪来。 苗九又敲起边鼓:“郎君刚走不久,趁这会儿表姑娘还在,您不如回去把话给说清了?” 谢枝山垂下手,摸摸腰上的五毒香囊。 玉佩击着珠串,打出琅琅的脆响来。 他虽有所动摇,但堂堂男儿为情所困的模样多少有些可笑,也不可能别的事都撂了,一天天专围着女人打转。 想了想:“晚些罢,准备准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