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会子发作。” 苗九急得不行:“怎么办啊表姑娘?郎君痛得发抖,先前吃过的药也不管用,他人都有些昏昏的,只喊着您的名字。” 司滢听得揪心,当时也没多想,盖了件披风就去了。 等到陶生居,就见谢枝山歪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脸上飞了一层金,人半昏半沉。 他一腿支着,一腿曲成道拱,在锦绣堆里横/陈,病出了任君采撷的娇态。 口齿不清,但细细听,确实在喊她的名字。 “表兄?”司滢走到床边,尝试着唤他。 他拆了头发,鸦羽似的散在两肩,有一缕被他的鼻息吹得飘起来,又躺回去。 可任她唤了好几声,也没反应。 司滢心里一紧,当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坐到床边轻轻推他:“表兄,你醒醒?” 长长的眼睫动了动,谢枝山把眼掀开一道缝,弱声说了句什么,司滢没听清。 她附耳过去,几乎贴到他嘴边,才听到在喊她的名字,滢儿,颠倒一下,又唤阿滢。 是怎样都很亲昵的唤法,拔人心弦,揪人的魂。 只是气息很不顺,单薄又乏力。 司滢伸手去搭他的额,被他捉住,放在心口。 额没探到,可他的手确实烫得惊人。 他努力撑开眼皮,病怏怏地看她,眼神有些涣散,但流露着委屈和哀伤。 明明晚上人还好好的,还与袁大人高谈阔论,突然就病得起不来床,司滢急红了眼,转头问苗九:“大夫还没来么?” “时川去请了,应该快到了。”苗九端着茶水过来,又拧了条帕子,再苦着声音道:“我有个猜测,也不知好不好说。” “什么?”司滢接过他的帕子,给谢枝山搭上脑门。 苗九哽了哽:“是在听说表姑娘要与人相看时,郎君脸色就很不好了,回来半天不说话,开着窗躺在椅子里,也不知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他刚说完,谢枝山的手就像春柳似的,软软地搭在司滢膝上,像在认同苗九的话。 司滢心跳漏了一拍,盯着他玉般的手腕,失神地喃喃:“……为什么?” 这就不是苗九该答的了,他虾着腰,踮起脚退了出去。 司滢守了谢枝山一会儿,视线从他的鼻唇流连,最终下到那截手腕,迟疑地按了上去。 体温相交,感觉谢枝山烧得更厉害了。 他动了动,身子一歪,差点栽下去。司滢慌手去捞,这么一捞,就捞进了怀里。 姿势亲密过头了,司滢的心跳成鼓擂之势,她扯了扯软枕,正打算把他挪回枕头上,他忽然喘了口气。 接着,这人半睁开眼,幽怨地睇她:“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你才看得见我?” 作者有话说: 噫,指指点点 第三十八章 你喂我 ------- 没有来由的, 陡然蹦出这么句话,惊得司滢心头一绊。 她悬着手,又放下摸了摸他的头:“表兄……在说梦话么?” 谢枝山拿住她的手:“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梦话?” 他望着她,没有早些时候与长辈谈话时的斟酌与审慎, 有的只是伤感的况味。一双眼里雾重烟轻, 欲要涂湿那张朦胧的纸。 直勾勾, 赤|.裸|.裸。司滢微微将脸撇开,含糊道:“天下男人都死光了,表兄还在……那表兄命也是够大的。” 谢枝山眼皮搐动, 气得将两腿一蹬:“渴。” 渴了不给水喝是虐待病人,这种事司滢做不出来。 朝外看, 苗九连人影都不见。她微一崴身,把搁在高几上的茶端过来。 现在的谢枝山简直有如一滩春泥,脖子以下都没力气。司滢没得奈何, 只能是揭了盖子, 一手圈住他,一手去喂。 谢枝山呢, 躺在司滢怀里,像半截身子舂进蜜罐子。 说来龌龊,他恨不能转个向,脸都长进去。 瘟头瘟脑浅吃几口,他问司滢:“你真要去相看?” 司滢把茶盏放回原处,回身替他掖被角,没接话。 谢枝山察觉些不对味,可见她眉眼沉静, 又不像有什么异常…… 略沉吟, 他揪住司滢一片袖布, 摇了摇:“怎么不说话?” 司滢打下眼,看他落在自己袖襴处的两根手指,低声问:“表兄不难受了?” 这是在问病,还是问心? 谢枝山匀了匀气,悄摸拿眼梢瞟她,倏尔将两道眉颦起来:“难受,哪哪都难受。”M.lZ1915.COm